“佛教徒？”洛桑更是好奇，他无法想象，这个地方，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头并没有理会洛桑的问题，继续他的自言自语：“佛既是苯，苯既是佛，此处之佛，便是释迦牟尼佛所传的印度佛法，此处之苯，就是幸饶弥沃如来佛祖所传的古象雄佛法，两者同根同源，无二无别，其实信仰什么，都是一样的，所谓的佛苯之争，不过是统治者们之间的政治和权力之争罢了，无辜牺牲这么多性命。”
洛桑心下暗暗的感叹：“难怪这老头活了这么久，看来他参悟的很透啊！”
史书曾记载：崛起的雅砻部落推翻了象雄王国，松赞干布建立了新的强大政权——吐蕃王朝。他又先后同尼泊尔的赤尊公主、唐朝的文成公主联姻，两位公主各自从自己的家乡将佛经和佛像等带入吐蕃，标志印度佛教正式传入到吐蕃国。公元八世纪初，赤德祖赞普即位后大兴佛法，710年赤德祖赞从唐朝迎娶了金城公主，汉地佛教和汉僧再度来到雪域圣地。
赤德祖赞收留于阗、中亚和新疆逃亡吐蕃的西域僧人。赤松德赞大力发展佛教，首先活埋反佛大臣马尚仲巴结，流放大臣达札路恭，迎请汉地僧人和印度僧寂护和莲花生大师，先后颁布两次兴佛诏书，诏令吐蕃全民奉行印度佛法。他组织人力、物力翻译佛教经典，修建桑耶寺，正式为吐蕃僧人剃度出家。
赤松德赞还亲自赴山南主持桑耶寺奠基工程，并从象雄旧地迎请苯教法师香日乌金翻译雍仲苯教经典《十万龙经》，为其修建陵墓。另一方面组织汉僧和印度僧在桑耶寺翻译佛教经典，修建佛塔。
赤松德赞时期的佛苯并举局面一方面是苯教和拥护苯教的贵族势力强大，赤松德赞不得不对苯教作出重大的让步；另一方面则是他维护佛教势力的一种策略，使佛教在佛苯并存的局面中逐渐扩大势力。
赤松德赞和莲花生共同奠定了佛教在吐蕃流传的基础，为佛法的兴隆扫清障碍。自赤松德赞之后，吐蕃三代赞普：牟尼赞普、赤德松赞、赤祖德赞均大兴佛教，特别是赤祖德赞在位期间，结合佛经翻译，进行了文字规范化运动，编成译经书目。
到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时期，他采取强硬手段消灭佛教，诏令吐蕃全境禁绝佛法，导致前弘期的结束和吐蕃王朝的灭亡。吐蕃时期佛苯之争是本地传统文化同外来文化之间发生碰撞、争论乃至相互吸收，直至融合的过程。
吐蕃本土文化在受到外来文化冲击时，有着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和强大的保守能力，苯教虽经多次毁灭性打击，但仍在藏区保留许多苯教寺庙，其诸多仪式尚保留在佛教仪轨中，并且其思想观念仍在藏区民众行为及日常生活中得以体现。
吐蕃佛苯之争最终导致吐蕃王朝的覆灭和其后几千年的西藏佛法一统天下的局面。从吐蕃佛苯之争的结局来看，藏地的佛教是吸收苯教成分，成为雪域文化的主体，佛教精神千余年来成为藏民族心理的支柱。
那么也就是说，洛桑一伙人刚进入到的那个地宫石头墓，就是赤松德赞为其修建陵墓。难道那个石头棺椁里是空的？眼前的这个自称寒冰寺的主持，就是昔日里弥嘉藏王身边的苯教大法王香日乌金？
这个时候，老头像是想起了洛桑问他的话题一样，忽然对洛桑说道：“你们看到的那些尸体，正是朗达玛灭佛之时被无辜杀害的佛教僧侣，我将他们的尸身，拖进了本为我修筑的陵墓，算是入土为安吧……”
老头突然停下话语，呆滞的看着这个洞穴，半响，说道：“那日我在这个洞穴之中闭关修炼，才免遭一劫，等我出关，看到的便是横尸遍的不堪的景象……”
他说着好像还沉浸在昔日的悲伤中，脸上的肌肉在剧烈的痉挛，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这寒冰寺，本来是我转信佛教后赞普为我修筑的寺庙，后来朗达玛灭佛运动开始，许许多多的佛教徒逃往这冰雪覆盖的世界中，来躲避灾祸，而我看过了王朝的覆灭和更替，也就参透了许多，想着他们也不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便下令寺里的僧侣没有进到雪山深处，没曾想朗达玛这个魔鬼，竟派人将这里的喇嘛杀光。”
洛桑听到“许许多多的佛教徒逃往这冰雪覆盖的世界中”这句话，心想，或许这老头知道雪国浮屠城的所在地，便开口问道：“大法王，您说的那些逃往雪山深处的佛教徒，是不是后来建立了一个小国家，叫雪国？”
老头转过头，用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看着洛桑，好奇的问道：“你知道雪国？”
洛桑点点头，说道：“我们不是盗墓的贼，是前往雪山深处寻找古雪国遗迹的探险队。如果你知道，还望告知我。我们几个人冒昧的进入你的陵墓，是为了寻找古雪国都城所在地的线索，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冒失。”
老头叹了一口气，仿佛回忆着久远的往事，半天没有说话。
洛桑心想：“这老头必定知道雪国的所在地，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一定要从他嘴里打探出浮屠城的确切地址。”
于是他又催促道：“大法王，您就跟我说说吧，我们寻找浮屠城，绝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您在地宫中看到我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了吧？她就是里弥嘉藏王的直系后裔，我是来替他完成心愿的。”
老头听到这里，眼睛中忽然闪烁出精光，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