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的洛桑此刻也看着央金拉姆那张完美的容颜,眼睛渐渐发直了。他发现央金拉姆的脸忽然变成了两张重叠的脸,渐渐的在他的视线里模糊。
洛桑摇摇头,努力不让自己昏迷过去,他握紧央金拉姆的手,他怕自己一松手,央金拉姆就会离他而去。
央金拉姆红润的嘴唇此刻却显得苍白干燥,几块干皮翘起来,显然很是虚弱。
头疼的症状此刻更加剧烈,先前脑门上的血管欲炸裂一般的疼痛,现在已经漫延到了双眼之上。洛桑只感觉眼珠子往外突,眼睛干疼灼热。
在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央金拉姆动了动嘴,声音却小得根本听不见。也许是自己脑袋因为疼痛所致的嗡嗡响声吵得他听不见了。
洛桑咬着牙齿,努力将依在自己怀里的央金拉姆搂紧一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脖子里,虚弱的问道:“拉姆,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央金拉姆动了动嘴唇,却听不见她具体说了什么。
洛桑以为自己是失聪了,加上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他心下一片骇然,以为自己不仅是失聪了,怕是也要失明,或许,还会死掉……
其实不是洛桑失聪,而是央金拉姆实在是头疼得厉害,虚弱的说不清楚话而已。
一路走来,遇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但这一刻,怕是离死亡最近的一刻。央金拉姆突然害怕自己就这样死掉。
她深吸一口气,坚持着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搂着自己的男人。她怕再不好好看一眼洛桑,就永远没有机会看他了。
她想对他说一句“洛桑,有你真好”,却发觉自己的嗓子如同火烧一般,发不出声音。
她转着感觉随时都会爆炸的眼球,看了一眼亚伊和贡布,见两个人拥抱着已经睡去,或许是昏死过去了吧?
再看了一眼黑子,躺在地上没人任何动弹。突然她的眼泪就簌簌的流下来,她害怕这些人都在这里死去。
从未有过的绝望与害怕,此刻都袭向央金拉姆。有些话不说,或许真的就没有机会了,她凑到洛桑的耳伴,轻轻的说了声:“洛桑,我爱你,跟你死一起,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而这声音,或许只在她心里。因为,疼痛的喉咙使她说的话连自己都听不见。洛桑已经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央金拉姆将头贴在洛桑的胸口,却能听见洛桑快速的心跳。她想,洛桑应该还没死,他只是因为头疼睡着了。
眼泪,晶莹而剔透,从央金拉姆的眼睛里一直滑落,滑过脸颊,落在洛桑的胸口衣服上,渐渐的打湿一小摊衣服,渗透在洛桑胸口的皮肤上。
只是此刻的洛桑,却感觉不到那温润的湿热。是的,他已经彻底昏迷了,这个世界上的美好和丑陋,此刻他都感觉不到。
央金拉姆枕着洛桑的胸口,努力挣着眼睛,不让自己就这么睡去。她真的害怕,她怕睡着以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天边闪烁的星光,在青藏高原的夜空里,显得格外清晰,偶尔还有流醒划过天际。只是这些,在央金拉姆的眼睛里,显得越来越模糊。
她甚至看到天际的星星突然变得像活了过来,在天空中调皮的抖动几下,最后,她什么都看不见了,世界彻底陷入无尽的漆黑当中,万籁俱寂……
醒来的时候,洛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低矮的石头屋里,头疼也消失了,体能恢复了不少。
他连忙转头四处张望,见自己的队友都在这个屋子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这屋子虽然低矮,但也宽敞。洛桑猛地一下坐起,看到央金拉姆就睡在自己的身边。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往上翘,那张冰清玉洁的脸庞煞是好看。
只是嘴唇依旧干裂,但脸色已经好看多了。他轻轻的推了下央金拉姆,小声的叫到:“拉姆,拉姆,快醒醒。”
央金拉姆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眉下眉头,随即转醒。只见映在自己眼帘的是,洛桑那张帅气而长满唏嘘胡渣的脸。
她问了一声:“傻瓜,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洛桑会心的一笑,说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你头还疼吗?”
央金拉姆瑶瑶头,道:“不疼。”她伸手摸了一下洛桑的脸,皮肤温热舒适,唏嘘的胡渣还有点扎手。她见自己一伙人还活着,忍不住高兴起来。
央金拉姆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还活着?”
洛桑点点头,紧紧的握住央金拉姆的手,肯定的道:“嗯,我们还活着,我们大家都活着。”
洛桑扶着央金拉姆坐起,随后叫醒亚伊、贡布和黑子。几个人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讨论了一会,也没有结果。最后决定走出这间低矮的石头屋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就在几个人起身要走出石头屋的时候,门外走来一个朴素的大叔,年纪约莫四十四五岁,慈眉善目,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乡野村夫。
大叔见洛桑等人都已经转醒,便招招手,示意坐下,说道:“你们几个年轻人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洛桑心想,自己一伙人应该是在昏迷的时候被这大叔救了,便双手合实,向大叔鞠躬一拜,说道:“谢谢阿克[注释①]救命之恩,我们几个感谢不尽。”
央金拉姆和贡布等人见状,也都合实双手,如同洛桑一般,向这位大叔道了谢。
大叔热情的说道:“哎,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别客气嘛,都是缘法。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