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因为妙萝的全力飞遁,赶路的速度快了很多,路途之中,无论情况多紧急,妙萝也没有疏忽对隐华的照顾。
隐华对此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于妙萝在敏感话题面前的小心翼翼,她有时还会觉得可笑,即使受伤的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脸。
在以前,隐华的脸还没受伤的时候,她还知道顾惜一下,到现在,则是一种破罐破摔的状态。
所以,在妙萝去找食物而隐华又正好口渴的时候,她毫不避讳地来到了溪水旁,哪怕在清水的映照下,那朵红色的云朵那么显眼,她还是淡定地掬起了清水,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隐华一脸回味地想着,然而,就在她想再掬一把的时候,一只焦急的玉手拉住了她。
之后,隐华淡定地抬起了脸,望着眼前这个误会了些什么的女人,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到隐华这样的表情,妙萝的误会再次加深了,她不顾隐华的疏离,又一次握紧了隐华的手,焦急道:“我保证,到了巫族,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脸,你就先忍忍,尽量不要让你的伤口碰水,你脸上的伤洗是洗不掉的。”
听到这样的话,隐华有些心烦,但又不愿意继续被烦下去,于是,她第一次开了口:“我没事,只是有些口渴。”
隐华的解释,在妙萝看来就是一份托词,于是,她更加着急地说道:“我知道,女人都是在乎自己的容颜的,所以你……”
可惜,妙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只听隐华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在乎又怎么样,不在乎又怎么样,我的人生从来不是我自己说了算,你现在的怜悯,也不过出自内心深处那点不值钱的愧疚,我劝你,还是把愧疚给扔了吧,要不然,关键时刻,如何把我的价值榨干?”
听到隐华的这些话,妙萝气得扬起了手,她真想狠狠地给这个小丫头一巴掌,让她不敢再牙尖嘴利。
但到最后,妙萝还是放下了扬起的手,她不得不承认,隐华的话虽然犀利又直接,却很准确。
为了减轻心里的愧疚,妙萝知道,自己非但不能伤害隐华,还得好好地照顾她,至少在把她的价值榨干之前,要好好照顾她。
于是,妙萝把手放下来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找到的野果递给隐华。
而隐华的表现与以前一样,接过来就吃,一点不客气。
平心而论,这果子味道不错,酸甜中带着一股清香,隐华却仍在鸡蛋里挑出来一根骨头:“太酸。”
听到这儿,妙萝一点不感到意外,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等待隐华下一步的要求就好。
果然,隐华看了看周围,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上,看着缓缓流淌的溪水,她不知为何,竟想起了“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来。
于是,隐华一脸肯定地对妙萝说道:“我要吃鱼,就这么定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自己原来休息的地方去了。
只留下一个妙萝,一脸无奈地望着这片溪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水太清澈也是很碍眼的。
………………我是地点分割线………………
与此同时,太白剑宗内,薛真衍匆匆忙忙赶回来后,就去见了自己的师父。
而从自己徒弟的口中得到了关于隐华的消息后,秦忘生微微思考了起来,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并不惊讶,甚至可以说早有预料。
在预料到结果的情况下,他还默许了隐华的离开,无非是想把水搅得混一点。
现在看来,水已经泛起了涟漪,而隐藏在水面下的人也开始浮出水面。
这代表着局势即将朝着复杂的方向发展,也很有可能会失去控制,这是一次很冒险的赌博。
明知如此,秦忘生还愿意去赌,无非是求个“主动”二字,想到这里,他一脸平静地对薛真衍说道:“好了,既然让别人带走了,你就不用管了,该出现的时候,那个丫头自然会出现的。”
薛真衍对自己的师父很了解,听到秦忘生这么说,他很是顺从地绕过了先前的话题,奉上了这次任务的成果——大日神弓。
秦忘生将大日神弓收起来后,对薛真衍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说道:“你这次的事做的不错,只是,不要把内心的想法过多地浮现在表面上。”
听到自己师父的话,薛真衍抬起了头,下意识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在秦忘生波澜不惊的注视下,打住了口。
这一刻,薛真衍才明白了自己师父的意思,对于薛家家主乃至于整个薛家,他都把厌恶的情绪暴露的太明显。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他并没有真正地割舍薛家,潜意识里还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所以才无所顾忌地表露自己的情感,哪怕是厌恶与憎恨。
第二,他还不够冷静,做不到真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身为掌门大弟子的他,不出意外,日后是要承接掌门之位的,能动摇他心绪的,影响他的感情的,只能是太白剑宗的事。
除此之外,无论是救命恩人还是杀父仇人,报恩也好,报仇也好,都不能成为他感情上的牵绊。
想到这儿,薛真衍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去了薛家一趟,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就被破了。
想明白之后,薛真衍低下了头,此刻,他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师父。
而一直注视着薛真衍的秦忘生,也察觉到了自己这个徒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