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这一句话说出来,顿时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荀攸脸色难看,贾诩低头喝茶,似乎没听见大,但端着茶杯的手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连茶水都洒了出来。
许攸自己倒是似乎一无所知,或者说是毫无顾忌,低头看着火炉的火嘴角上翘,摇头不已。
曹操猛然站了起来,在荀攸和贾诩两人的惊惧中用通红的双眼凝视着低头的许攸。
良久,曹操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许攸,许子远果然是操的一剂良药,这头风瞬间就好了,哈哈哈……”
贾诩和荀攸对视一眼,相互在各自的眼底里,看到了隐藏极深的丝丝忌惮和惊惧。
曹操却只是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后笑笑似乎并没有听出其他的意思,在房内踱步了好几圈忽然盯着贾诩道:“文和,依你看,当下该如何?”
看着曹操通红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贾诩心中猛然寒意刺骨,感觉被一头洪荒猛兽盯着,如若他稍微说的不过关就会人头落地。
贾诩低头抱拳道:“魏公,臣方才也说了,这一战胜要战,败也得战!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何为将军的骁勇和领兵能力了。”
贾诩说的很隐晦,但在场所有人都是当世最为聪明的人,立刻听出了其中隐晦的悲观看法。
曹操却有些不满意,沉声追问道:“此战之后,胜如何?败又如何?”
贾诩向来明哲保身自得其道,从他历史上的一生生平就看得出,他前后从董卓、张绣、曹操,但无论到了哪里都是高官厚禄,从未落魄,而且一生善终,可见其保命之术已入化境,但凡说话都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贾诩却是低着头当初看不见曹操的眼神,这很符合礼仪,绝对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被尊重,贾诩自己也一副不受对方影响的继续说道:“此战之后,若胜,重夺许都,如今天寒地冻,依然不适合再战,刘咏必然再回缩荆州,命关羽严守昆阳与襄城,逼迫许都,伺机而动。我军可加派人手,严防许都、虎牢、陈郡,同时稳固北方和青、徐两地,刘咏也会极力稳固后方,双方会有一个短期的和平时期。”
“若是此战败了……”贾诩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曹操和荀攸、许攸,马上低头说道,“若是败了,那豫州便会立刻失守,青、兖、徐三州立刻回成为两军的前沿阵地,而以刘咏麾下庞统等人的智谋,绝不会放弃虎牢关,想必凭借三千兵也定然守不住多久,届时,虎牢一失,许昌就算夺回也会无险可守,意义不大了。”
“继续说!”曹操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几乎带着吼声命令道,若是贾诩此时住口不说,估计人头便会立刻落地。
“诺!”贾诩头再次低了一些道:“若如此,将士疲惫,粮草短缺,士气低落,我军便短时间内不可再与刘咏征战,只能双方议和。好在北方已然平定,只要魏公有时间,依靠北方四州和青、徐兖共计七州之地的人口和财力,最多两年,不但可以恢复到从前,甚至能在上一步,届时可效仿袁绍,挥兵南下,一举覆灭荆州,剩下益州之地,偏安一隅,不足为患!”
“哈哈哈……”曹操猛然大笑,“贾文和果然智谋无双,看的透彻!的确,此战胜败依然不重要了,只是需要一场大战鼓舞士气。便依文和之言,平静两年,两年之后,一举南下,荡平荆州!”
“魏公英明!”看见曹操心情大好,所有人也轻松起来,天下诸侯中还能在此时如此乐观大笑的怕是唯有曹操一人了,众人马上贺喜。
不过荀攸却是忽然问道:“文和果然大才!不过此战若那刘咏胜,就算魏公打算议和,他携大胜之势,会乖乖答应吗?”
文和冷笑道:“由不得他不答应!届时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哦?看来文和已经有妙计于胸了,哈哈,来来来,喝口酒接着说!”曹操大喜,亲自拿起酒味贾诩满上。
贾诩平日里话不多,今夜难得愿意开口,既然如此说,必然已经有计谋。
而且,更重要的是,但凡贾诩出手,绝无凡品!
贾诩赶紧恭敬接着感激道:“多谢魏公!”
喝完酒,贾诩看着三人急切的目光道:“想要议和,刘咏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就算她想答应,也要平息一下手下的一些人才行,那就看主公是不是舍得一些东西了。”
前半句,所有人都懂,尤其曹操,身在其位,自然明白,有时候并非自己一人决定就行,若是强压,必然内部出现问题。但后半句让他有些不祥的感觉:“什么东西?”
贾诩看着曹操神情严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一州之地!”
“什么?”荀攸和许攸顿时站了起来,目光仇视的凝视着贾诩惊叫道。
贾诩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辛苦用人命和血汗打下来的地盘哪有说放弃就放弃的,若不是贾诩跟随已经有些年头,否则他们都要怀疑他是敌军的奸细了,个个面色不善起来。
曹操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不见,双目中浓浓的杀意如利剑般直射而出,几乎立刻就要暴走,将贾诩斩杀。
“要……何……处!”曹操恨不得将贾诩千刀万剐。
贾诩小心翼翼的说道:“放弃汴水以南的陈留部分以及豫州全部,让给刘咏!还有……”
“贾诩你大胆!”荀攸顿时大怒。许攸在怒视中冷笑不断,但内心却是无比高兴,这是贾诩自己找死,据他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