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汉元年十月丁未……”
杨奉肚中居然还有些墨水,轻声念着圣旨。
这圣旨大意是说,命令白波军众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天子讨董,事成之后,免除郭太等人的罪孽,封郭太为左中郎将,赐爵都亭侯,并封杨奉、韩暹、胡才和李乐皆为校尉,赐爵关内侯。
“……这,是真的?”郭太等人咽了口唾沫,他们大概也都知道中郎将和校尉都算是高级武将!
更何况,这还给他们封侯啊!封侯拜将一下子全齐了,这未免也太美了吧!
张辽幽幽地说了句:“上面还印有天子的玉玺,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郭太猛点头:“那……我们怎么配合将军除董?”
张辽心道我怎么知道,楚侍郎又没告诉我。但他脸上却再无半点倨傲,摆出一副和颜悦色:“郭将军不必操心此事,天子有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会派人通知你们,到时你们只要奉天子命行事便可以了。”
郭太点头应是。张辽这一声“郭将军”,真是让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的!
张辽接着道:“还有,今晚我羽林军还会率军来攻,你们稍稍配合下,只管往东边逃就行了,只要跑出河东郡,朝廷定不会再为难你们的!”
郭太道:“张将军尽管放心!”
张辽笑了笑:“那在下便告辞了……诶,你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李乐尴尬地道:“胡才昨晚已近被贵军将军斩杀了……”
李乐和胡才交好,但是此刻却并没有太多的恨意了,只是有些替他惋惜。
张辽脸皮厚如城墙,丝毫不好意思,不以为意地笑着道:“事成之后,胡才要是有子女存世,你们便可奏请天子让他子女继承他的爵位。”
李乐大喜,心中对羽林军最后一丝不满也就此消失了。
张辽和高顺走出白波军营寨,高顺向着张辽拱了拱手:“想不到文远竟有如此辩才!”
高顺不善言辞,所以劝降白波军的事情便交给了张辽,张辽微微苦笑,事关重大,他也是精心准备了好久的。
白波军大帐中。
“渠帅,真的要给朝廷卖命吗?”
“卖什么命?你傻的吗?要是真要咱们做什么掉脑袋的事情,我们大不了就继续做我们的流寇!要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有好处当然要赚!反正有这圣旨在此,也不怕朝廷不认账!”
……
数日后,一则捷报传到了雒阳,羽林中郎将吕布率领三千羽林击溃了白波贼!
吕布立下大功,自是意气风发,领兵回雒阳。途径平阴,便在那里屯驻休息。
“这是你们给我羽林军提供的飧食?”张辽拦住一个平阴的官吏,脸有寒霜。
不怪他生气,因为这对方给他们提供的晚饭居然只是薄薄的米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那官吏见张辽脸有怒容,心中不免有些畏惧,小声道:“启禀张左监,这不关我的事,都是我们都尉的命令!”
张辽眯着眼道:“你们都尉是谁?”
羽林军刚立大功,沿途各县关隘无不热情款待,何曾被这么怠慢过?而且张辽心里确定,这百分之百是有人故意挑衅,因为这几十锅米粥连米粒都没几个,清淡如水!
“张左监是不是对我这个安排不满意啊?”随着一声戏谑的声音,张辽的瞳孔微缩。
张辽后退一步,沉声道:“华雄,你怎么会在这?”
华雄冷哼一声:“放肆,你不过是区区六百石羽林左监,见了我这个平阴都尉就这么说话的吗?”
张辽脸色阴晴不定,咬了咬牙,行礼道:“下官张文远见过华都尉!”
“嗯!”华雄倨傲的点点头,“我看你似乎有什么不满的?”
张辽沉声道:“我羽林军大破白波贼,为朝廷立下了赫赫功劳!华都尉为何如此怠慢我们?”
华雄咧嘴一笑:“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平阴也缺粮啊!贵军人又不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食。”
张辽狠狠地盯着华雄,他虽知华雄是在说谎,但也没有办法戳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张辽只好忍气吞声:“下官少不更事,以前对华都尉多有得罪,还请都尉海量!只是我羽林军兄弟赶了一整天的路,晚上只喝些米粥,实难……”
“张左监,本都尉不是故意为难,实在是没多少粮食啊!”华雄故作无奈的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本都尉奉董相之命,率军屯驻平阴。这要是给你们一顿米粮,那我这手底下兄弟岂不是要少一顿了吗?所以啊……对不住了!”
张辽眼角抽搐:“华都尉请莫开玩笑……”
华雄呵呵笑道:“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不,我从不开玩笑!不过嘛,若是那吕奉先亲自过来求情,本都尉或许可以考虑给羽林军的兄弟加点米粮。”
原来如此,他就是想羞辱吕布!张辽深吸了口气,正要回绝,却听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你?”
华雄猛然回头,呵呵冷笑:“吕都尉哦不……现在是吕将军,别来无恙啊?”
吕布缓缓地了过来,瞧也不瞧他一眼,淡淡地道:“半个时辰之内,我要让全军都能吃到肉羹。”
见到吕布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华雄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呵呵……真不愧是姊弟,都一样的不把人放在眼里!”
华雄今日的刁难,不仅仅是因为吕布曾经揍过他,更是因为楚驿的羞辱!
那日楚驿和蔡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