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季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坡上的肃王已将事情看的清楚,此刻便急急冲了下来,一把拉过季瑶左右打量道:“你没事吧?骨头可有受伤?”
他这一关切却让季瑶好生尴尬,她不过是扑了一身尘土,论看上去严重怎及得上躺在地上的刘珣?
“阿珣!”
解忧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将整个岛的冬海棠都震落,激动地抱着刘珣的头嘶声道:“阿珣,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你若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在场三人齐齐朝她投去惊诧的神情,刘珣更是一头雾水地挣开她:“解忧,我这是小伤,不至于去见阎王的。”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不许说这种话!”解忧着急地去捂他的嘴,却被刘珣避开了。
季瑶瞧着她这浮夸的神情,心中不免起疑,解忧几时变成这个性子了?难道恋爱中的女子大多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孔雀,白鹿伤成这个样子,我们就不去喝什么樱花酿了吧?这就回去了吧。”季瑶说着兀自上前,欲去扶刘珣,却发觉这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劲。
三道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许久都没有动静,季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到底忍不住起身看向肃王,这一起身,所有人便仓皇收回了目光,细究这下,每个人的脸上竟带着些许尴尬。
季瑶想了一想,觉得问题大抵出现在那两声称呼上,故地重游她又如此自然地唤出幼时的绰号,几个人难免陷入往事,回过神来又不禁唏嘘尴尬。
“既然如此,那走吧。”肃王略略迟疑,丢下这话后便疾步往岸边走去。
“孔雀!”季瑶忙开口叫住他,对上他偏转过来的目光,苦笑着看了一眼刘珣,“难道你打算让我们两个弱女子扛着白鹿回去吗?”
肃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能行动的刘珣,怔了一怔,到底还是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拉起刘珣,将他的手往自己肩膀胡乱一搭,便急急迈开了脚步。
因走的太急,扭伤的脚骨“咔擦”一声,刘珣被他这般折磨着,却也能咬着牙说一句:“劳烦肃王殿下了。”
“五哥,你小心些!”解忧瞥见季瑶担忧的脸色,算准她的脚步抢先一步冲到了刘珣另一边,稳妥地将他搀着。
长天湖水共一色,来时的船便静静卧在岸边,不知道哪来的白烟,缠绕在船四周,乍一看还以为这是可以通往仙境的花船。
解忧“噫”了一声,惊叹道:“好美的雾,五哥你看这雾气滕然的,多有意思,可真好看。”
“什么雾,这是白烟,船里有人!”肃王来不及说完后面那句话,面前的船“彭”地一声便炸开了,气浪夹带着冷水将所有人打翻。
季瑶在乱石堆中滚了一滚,勉力稳住身体,慌张地抬头一看,只见四处无人的岛上凭空多出几个人来,这几个人都袭一身黑袍,手握冷光利器,分明是杀手!
只是,他们的脸上未蒙一层黑布,任由那杀气腾腾的神情显于人前,季瑶心口不由得一凛,这么做该不会是笃定能将人杀死在岛上,永远泄不出他们的秘密吧。
“铿锵!”
肃王的身影从季瑶眼前一闪而过,他手中的宝剑被那日光一刺,晃的季瑶睁不开眼,揉了揉眼再放下之时却触碰到冰凉透骨的硬物,偏头一看,入眼竟是大片的猩红!
“你……你的手怎么还在流血?”季瑶震惊地看着双眼微眯的刘珣,见他牢牢地盯着正在打斗中的肃王和杀手,又见他身体紧绷如弦上之箭,忙往他那边凑了凑,“孔雀的身手很好,你受了伤可别……”
她这逞能二字还未脱口,眼前疾风一刮,哪里还有刘珣半个人影?他紧握随身匕首一头扎进了打斗之中,脚步迅猛地哪里看得出来有半点伤口。
不知道是来人低估了肃王和刘珣的实力还是太自负了,不过十来个回合,那七八个杀手竟败了大半,只留下两个杀手死死苦撑。
“是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我和肃王殿下就饶你们一条狗命!否则非要你们尝尝剥皮抽筋的凌迟苦痛!”刘珣眉心紧皱,一双眼睛凌厉地比手中匕首还要锋利几分。
“彭!”
其中一个杀手轰然倒地,捂着胸口动弹不得,另一个杀手只得放下手中的利器,跪下来哀求道:“我们不是什么杀手,我们是巡防营的,因被太子殿下抓住了些把柄,所以才遵了他的命令……”
“什么命令?”肃王“唰”地一下回身收剑,大声逼问道。
“太子殿下命令我等诛……诛杀肃王殿下和康王府世子刘珣……”杀手抖着嗓音吐出这句话,颤抖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银光,随即连呜咽一声都来不及直直往后栽去。
就在此时,其余的杀手也相继露出痛苦的神色,翻滚了两下口吐黑血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肃王蹙眉一扫横七竖八的尸体,恶狠狠地盯着身旁的人:“你在匕首上下毒了?你早知道会有杀手来吧?我看根本不是什么太子指使,这场刺杀根本就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
“肃王殿下开什么玩笑?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刘珣淡淡回应。
这一场厮杀季瑶在远处看得极清楚,听见他们争吵,忙爬起来为刘珣说话:“白鹿方才顶着伤和杀手搏斗,好几回差点被杀手砍伤,想来这件事与他是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肃王目光一紧,一掌拍在刘珣胸口,听他咳嗽了两声,冷笑道,“你方才不是伤的都站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