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茜娅?冯?佩尔斯巴利斯,于佩尔斯巴利斯。”
李重新读了一遍,确认自己没读错,却仍然词不达意。字体前端的索菲茜娅可能属于称谓的字母变体,佩尔斯巴利斯应该是一个姓,可后面的“于”是怎么回事。抛去文法结构上的不同,让人疑惑。
不过,李注意到了。这些和通用语差不多的字母,属于帝国语。幼年时,他外婆曾教过他相关的语法,小时候在学校里,还曾闹出过洋相。
“帝国语。”“冯”在帝国语里属于介词,用在姓氏中,就是贵族标识的意思。他之前呆着的第十三舰队里,就用很多做这样称呼的人,比如蔷薇连队的冯?先寇布上校。
“外婆原来是帝国的流亡贵族吗?”李仰视着巨幅油画,与这位亲人从前模糊的记忆又梳笼起来,许多碎片化的片段,重新充斥在李脑海里回溯。
他这位亲切的外婆,貌似确实是跟别人家的老人不一样。童年的时候,被她私下里教了他很多东西,比如餐桌礼仪,比如音乐赏析,比如舞会规矩,再比如帝国语行文方式和咏叹调等等等等。
人的脑袋,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前一刻还什么都不记得。现在,看见了油画的触发,无数早已淡忘的信息流,统统被搜检出来,摆在前额叶间流窜。和遗忘的知识被一同搅起的,还有快乐的童年回忆。不管是不是被外婆潜移默化教授了许多不必要的技能知识,当时无忧无虑的心情是真实的。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发觉油画上存在蹊跷。李换个角度走近几步,,能发现油画上年轻外婆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并不是油彩,而是实物,貌似是镶嵌上去的。因为油画阴影和虚化的效果,不近前仔细看,还看不出。
好像,还可以取下来。随手抽了一张靠背椅,李站在椅子上,伸手捏住项链的两侧,稍微用力,便掰了下来。
拿到眼神细细瞅瞅,原以为的项链,其实,是一块缺了链条的挂坠。金灿灿地,不知道是不是纯金,上面还有个奇妙的盾徽图案。一架金色的天平,在盾徽的正中间,墨绿的藤蔓缠绕在天平中,向上伸出一红一白两朵交织的玫瑰,天平的背后还竖立着一柄长剑。
大概,图案代表外婆家族的纹章。
瞟了一眼挂坠上盾徽的各种指示物,之前已经做过一次记忆回溯的李,眼前立刻被动飘过一条文字。
“天平代表法律和公正,也能代表曾从事过法官或者检察官一类职务……”
原来纹章学外婆也是教过的,李不由得感叹,小时候竟然还学过这些完全没必要的知识储备。
再看下去,长剑象征着参加过战斗追求荣誉,红白玫瑰象征着高贵、信念。不过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长剑逆位在天平的背面,玫瑰也有殉难的意思……
纹章学是个复杂枯燥,又乏味的学问。虽然确实应该学过,可仅凭小时候的印象,难以拼凑出徽章的含义。而且李好像记得,他的外婆曾跟他讲过一遍完整的喻义,不过现在想不起来了。
“管他到底啥意思,又不用考试。”差点又陷入走牛角尖了,李继续研究挂坠的实物,除去外层阴刻的盾徽纹章,旋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其他秘密,就是个很普通的首饰。开合也是最普通的扣钮式样,稍稍拨动便打开了。
挂坠的里面,放着一张折叠了的纸条,而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从街道和门牌的写法来看,不是海尼森的任何一个区,甚至应该不是同盟的地址排列方式,或者,是在银河另一头,帝国的地址?
是外婆的老家吗?
除了这张纸条,没别的了,挂坠本身放不下多少东西,唯有一张照片,附在打开的内侧。
照片中有两个人,两个比李还要“年轻”得多的年轻人。
大约照片上的年纪,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脱不掉青涩,一男一女,笑地却挺开心,打扮地非常复古风,男性脑后留着发髻,对襟纽钉的里衬夹克,少女则穿着撑裙,长发用发网和鲜花装饰。和油画中的打扮相似,是帝国的打扮风格,脸型和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相片中这个少女,是少年时期的外婆了吧。站在她身旁的,是从来没见过面的外公?还是?照片上没有注释,李只能做做猜测,这个挂坠,也许就是外婆年轻时代,最后遗留至今的回忆。
还是放回去好了。
怎么说也是外婆的纪念物,李重新站上去,将挂坠放到它原本在的位置,可刚刚在油画上卡住,油画中的“外婆”,两只眼突然冒起了蓝光。闪闪烁烁。连带着密室里的灯光都变地暗沉下来。
“见鬼!怎么回事。”李忙从椅子上下来,后退了几步。
不断闪烁的蓝色光线并没有消失,反而可见度越来越高,而最后密室的光线黯淡到原来的一半左右。
最后,油画眼中射出的蓝光终于持续稳定,同时,在油画前方,出现了一个3d全息投影。
长相与画中人一般无二。
接着,投影开口说话了。
“布鲁斯,你终于来了。”
声音的主人,李非常熟悉,索菲亚?巴利斯,也许应该叫索菲茜娅?冯?佩尔斯巴利斯,李外婆的声音。
声音的音源做过处理,非常年轻,并不像老人能发出的声音,但不管从语言模式,还是发音上,光凭一句话,李能肯定,也就是他的外婆在喊他。
“是的,我来了,外婆。”尽管知道,投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