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比试,似乎就是一场闹剧。
贺子峰坐在峰苑茶居的包房内,推杯换盏之间心里却一直担心陈智,对于陈智的身手,他是百分百的放心,怕就怕在细节上出了纰漏,这次的事,可是关系到国共两党在上海谍报工作开展的大事。
外面的艳阳尚好,陈智紧贴在墙壁上,忍不住抬头闭眼,这样的阳光似乎自己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他能听见楼梯响起的脚步声,很平和,想是对方在楼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不由将二楼自己所做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床头柜里是三本书,自己都翻看过,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床上铺着草席子,这个比较好,翻找了之后铺回去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如果是褥子,陈智是万万不敢草率的。
再过来,是沙发和茶几,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自己还来不及翻看沙发下面和各个角落,但是茶几上有一盆月季,这让陈智有些不解。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养花的话,君子兰,水仙此类的可以说是首选,但是养月季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陈智之前是巡捕,作为一个巡捕,对各方面都有涉猎,月季的干花可以入药,有清肺功能,但是他不认为顾天华养的这盆月季是为了只做干燥花的。
这是个疑点!
陈智如是想着,却发现头顶上方的窗户被打开了,那盆月季被放在了窗台上。
顾天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房间来过人,他现在心里也是非常焦急的,这几次和陈智接触,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没过两天,军统锄奸队也联系了自己,暗号都对上了,直觉告诉他,这次的行动是个大行动,而且这中间有国共合作的影子在。
他回到床榻前,小心翼翼的从床底下抽出了大烟杆子,随后吸了下鼻子,有点哆哆嗦嗦的上了床,将那个瓷枕拿过来靠上。
房间里响起了火柴划过的声音,陈智的耳朵动了动,不一会,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是大烟?顾天华抽大烟?!”
这个发现让陈智心中一惊,他心里明白,一个小小的药铺支撑不了顾天华抽大烟的开支,这里面绝对存在猫腻,再抬头看看上方窗台的月季,很可能是顾天华跟别人接头的暗号。
想到这里,他狸猫般的滑过了墙头,消失在了拐角,现在是大白天,虽然顾天华的住所在弄堂最里面,但是谁也不能确保没有人来。
贺子峰的一桌子酒宴吃到了下午3点多,被亨利等人连灌了几杯,他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虚浮,散去的时候,李士群刻意留在了最后,临了还热情的握着他的手,表示过几天要登门拜访,这是私话,别人都没听到。
贺子峰心中暗笑,看来自己这鱼饵还是很香的。
刚送走梅久津拓海等人没多久,陈智就进来了,贺子峰一看,也不说话,背着手就上楼去了。
陈智也不吭声,黑着脸上了楼,直到包间的门关上了,他才闷声道:“顾天华家没什么发现,倒是看到他抽大烟了。”
贺子峰闻言眉头一皱,随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拿出了鼻烟壶,随后想了想,放回去,再从另外一个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雪茄:“他一个小小的药铺,并不能维持大烟的开销吧?”
“前期是可以,但是后期就难说了。”
陈智叹声:“能不能让小六查查,顾天华去过哪些烟馆。”
“你确定他就在吸食大烟?你亲眼看到了?”贺子峰侧头看陈智,他还是很难相信这点。
“啊呀!峰哥啊!”陈智不由跳脚:“我查烟馆的次数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吧?我告诉你,世面上提供的一般都是生大烟,这玩意要在文火下烘烤之后才能变成通过烟枪吸食的熟鸦片。”
“生鸦片在烘烤的时候,会有异常刺鼻的尿骚味,而熟鸦片色泽金黄,在吸食的时候会散发香甜的味道,顾天华房间里传出了那味,我不用看就知道是大烟了!”
贺子峰了然的点点头:“你,他见过顾天华,应该能很好的描述出来,去各大烟馆问问,看看有没有认识顾天华的。”
陈智去了,不一会就从楼下回来了,他看着贺子峰:“听掌柜的说,你今天中午请日本人吃饭了?”
贺子峰斜陈智:“你为什么不问问比试的输赢情况?”说着,抽了口雪茄:“现在我可是在帮你做事,你问都不问,有这么做兄弟的吗?”
“哈哈哈!”陈智大笑起来:“这结果有什么好问的,铁板子钉钉的事,就那些个阿猫阿狗,根本不在你的法眼里。”
贺子峰也笑了:“他们并不弱,我们赢的也惊险……”
“我是奇怪我们是你要请他们吃饭。”陈智打断了贺子峰的话:“似乎输的摆一桌陪醉酒才是应该的吧?”
陈智说的是江湖规矩,可日本人才不和你讲什么江湖规矩,贺子峰将手中的雪茄剪断:“打了一棒子,给个甜枣,大家日后好相见,总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下的,我可没有愚蠢到认为护卫团能和日军的一个中队火拼。”
“侬嗷!侬就是胆子太细啦!”陈智端着个茶壶满房间找茶叶:“如果我是你,还会给日本人好脸看?峰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顾及别人了,是不是现在地位高了,做事都有些畏首畏尾了,你杀林大和的那股子气势哪里去了?”
贺子峰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智,沉声道:“你要晓得,地位高了,手底下的人多了,你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