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傃刚刚参加公安工作的时候,有一次翻看宣传图书资料的时候,撕下了一张摄影照片,之后,这张照片又给平傃带来一顶特大号的“帽子”——人品素质有问题的。
而那幅摄影照片:一颗挺拔伟岸的墨黑色参天大树,笔直笔直的树干长到视线的正中时候,突然怪诧奇异地分开了叉,粗壮的那支树枝朝左边茁壮生长起来,树叉的尖尖,一直指向蓝蓝的天空;细弱的那支扭曲变异地萎萎缩缩地沐浴在阳光下,在两者之间的叉枝底部,竟然细细嫩嫩地长出来一支焦黄、轻柔甚至可以数出毛刺的小径柔秆之粉色野花来,灿烂绽放,显得格外鲜艳、格外美丽、格外辉煌。
平傃就想:这支娇嫩的鲜花,其实就是我呢。
条件,无论如何艰难、困苦,我都要靠我自己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绝不依不靠任何支撑地,开出自己的盈盈灿烂和淡淡芬芳来……
平傃撕下了摄影照,安置在了自己天天可以观看又可以鼓励自我奋进的办公桌玻璃板下面……
那荆棘,也是平傃噩梦里熟识的。那多次侵扰她的梦境的荆棘,阻止又携了她的,不断顽强攀爬的,刺伤了她的手掌和手指的植物……诡怪……惊讶……为什么竟然和自己的那个攀爬山峰的噩梦,景象如此相像呢?
只是那个梦里的悬崖陡壁,没有这么多的树木,而是乱石涸河而成的一条石路,可供她攀爬的,仅仅是一些没有了小花和青叶的攀沿荆棘植物。
突然,平傃瞪大了双眼,凝视。
她低下头,用手抓抱住一棵小树干,将自己的身体远远的再远远的探了出去——好像要仔仔细细的辨别什么似的,俯着身子,紧紧凝视着什么,满脸的惶惑,满眼的震惊。
政治部的干事怪异极了,也如法炮制,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平傃慌乱。惊惧。魅惑。
她用自己的右手使劲掐了一掐自己的左手,尖锐的疼痛感觉,几乎叫她大声喊叫了起来——说明自己并没有在做梦呵!
山脚下,海之上的山腰处,那棵墨黑色的大树,不就是梦里经常显现的那一棵柿树吗?
在山脉的一座有着梦魇般地山洞之旁的山腰上,也有着这样一棵令平傃初恋记忆唤醒之功效的香樟树,难道现在飞降到了这里?
平傃仿佛蓦然看见墨黑色的古老苍凉的硕大树种,挺立在居大海约三十米高的山腰上,树干中间有一个小窝窝,那不就是自己常常梦见的小窝窝吗?到底是一棵粗壮的香樟树呢?还是一棵彪悍的香樟树哩?在这南方,柿树肯定是不能生长的,那么,一定就是一棵香樟树了?树干的中央,过去,她总以为是虚幻的一席之地呢!
那个紧紧拥抱着自己,亲吻着自己嘴唇的,厚嘴巴的男孩子就是方晟了?
平傃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她知道自己心慌体乱,脸色也一定苍白了,但她想:冷静。冷静。必须得好好回忆一下,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该如何处理?怎么办?
平傃一屁股就好像是瘫坐在了大石头块上了似的,最起码让干事以为她是累坏了,或者眩晕了——
因为后来干事哭诉着说给谭主任他们听时,是这样说的:
“我看见她四处张望,也没有太注意她的情况,只是一直在给她介绍山上情况。我正说着、说着,突然听到‘卜通’一声,扭头一看,是平支队脸色煞白,满头冒汗,瘫患了似的,坐在了石头上——
我当时就慌了,急忙问她怎么了,她开始还说心慌头晕,坐坐就好了,可后来她虚弱的必须躺下来才行了……
我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说她可能是低血糖病犯了,让我去部队医务室拿些药或者拿些果糖呵什么的来,一吃就行了……
所以我就一路小跑地下山了……
可等我回来,就再也找寻不到她了……”
此时,谭主任已派战士地毯式地搜山了,而且他还派出快艇,在山崖下面的大海里找寻了——
算算也快有六个钟头了,希望找寻到平傃的踪影或者尸体也是个交代或者说法呵,可是眼看天色就要昏黑下去了,平傃仍然还是杳无音讯。
看来,只有通告警方了。有点无可奈何的谭主任心里实在是太不甘心了,怎么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女刑警失踪案件呢?
简直是不可能的。真是可恶。该死。
难道那个生死战友涂蝶,真的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进行了犯罪活动?
……不可能。
可为什么与他有关系的女人,真的一个个都要玩这种莫明其妙的失踪游戏呢?难道涂蝶真的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杀人犯?不然,为何公安机关要全国全世界通缉捉拿他呢?
谭主任默默地祈祷……
但愿这个女刑警支队长出身的平傃,不是被野兽吞噬掉了,而是平安无事地健康、开朗地再走回到人们的视线里来——
其实,平傃所进入的军事禁地——灵茓山山岭,座落在泞沱列岛之主干部位——大鹏半岛最南端的一个崇山峻岭群落里,三面环海。
站在巨石上,平傃知道了正南方是南海;右边是大鹏湾,和香港的西贡山一衣带水,隔海相望,特别在傍晚时分,迷迷蒙蒙的依稀还可见到海的尽头,隆起的青山;左边就是大亚湾。
好一个景色绮丽、空气清新、蜿蜒玲珑的灵茓山山岭,就好像闪烁在海洋里的一颗明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