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纬一脸凝重,语调却淡淡的,说:“我说我查清了,我说我的话你信不?就是他,就是这个大教授蒿昊,在我刚被送进来的那天晚上,指挥一屋子人犯,将我踹翻在地,又蒙上被子,拳打脚踢!后来,前几天才有人给我了证据,证实就是蒿昊,在那时故意地一脚跺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平傃吃了一惊:“真是他?什么证据?你,但,那——你也不该这样反过来再揍他呀!难不成你忘记了,你可以拿着证据举报他呀!你要知道你这样做,是要被加刑的啊!如果被加刑了,或许这正是蒿昊希望或盼望看到的结局呀!而且,如果被加刑了,你就不能再在看守所内执行刑期了,那我就会特别难以再与你见面啦呀!为什么现在了,过去这么久了,你才要这样做?”
平纬尖刻起来,一双眸子紧紧地、深深地掠过了平傃,瞪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叫嚷道:“我说了我是罪犯,我怕什么,多两年和少两年,对我又有什么区别?他又能怎么样我,嗯——?你说,我不就是一个罪犯吗!罪犯!”
平傃感觉好难受呀,曾经几何时,这个硬汉子,看到女人的眼睛、面部、甚至人影都是飘过去的,将自己的眼神定位在女人们的后脑勺上,似乎藐视你,其实却是他一个人在自卑着。全是因了那个被揍的男人占有了他的妻,霸占了她的心,后来,又毁了他的根。
整个彻底地颠覆了他整个人生的人!恨,又何止一点点?
平傃说:“我知道你不是罪犯,你是被冤枉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等你快点出来,我们结婚。要不?我们现在就结婚?看,王所长还给我们准备了茅台酒呢!”
平纬似乎并不惊讶,表现得很镇定,也很淡然,一点被感动或者欣慰或者喜悦的情绪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平傃,直直地凝视着平傃的双眸,一点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更不用说聚焦在后脑勺了。
平傃的心儿狂跳了,也将眸子看进他的眼睛里去,看到里边明明有了湿润有了情丝有了温婉,她觉得平纬就要走过来了,就要紧紧地拥抱住她了,此生她还从来没有被男人拥抱过呢,现在,马上就要被心爱的男人平纬拥抱了!
平傃的脸,绯红极了。
甚至她都想到了拥抱之后,平纬一定会亲吻她的。
是的,平傃从来没有被男人亲吻过呢,好像只有在似是而非的梦境里,被一个永远也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抱过、亲吻过。
但是记忆中的这一抹梦中微笑,似乎马上就要降临了!
是的,平纬,我告诉你,我早就爱上你了!你肯定知晓的,对不对?所谓一朝情意,永世不忘。汉代诗人《上邪》怎么讲:“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就是说的我们吧?
你若安好,岁月如梭的。我等着你的自由身,然后我们相知相爱一辈子!
平纬,您的眼神怎么有所飘忽?是饿了么?看到了茅台酒?还是闻到了烧鸡香?是呀是呀,我也饿了呢!您会与我共饮茅台酒么?会与我一起将王所长准备的东西全部干掉么?我俩会不会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对方美味佳肴?平傃感觉自己激情迸发,而且立刻炉火纯青地全部谙熟了恋爱中人们所做所为的一切!
简直就是无师自通的!是的,平傃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的爱情来临的时候,肯定也会有蓝色妖姬的,也会有蓦然求爱的场景的,更会有两情相悦时的脉脉相笑的。
好吧,让我们一醉方休吧,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郝思嘉怎么说的:“明天,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
无限的希望,就在明天噢!
醉眼迷蒙的平傃仰着脸,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迷迷糊糊地傻笑着,真的槑了,傻了,呆了!
却猛然间,平傃的耳畔,听到了平纬特别冷漠又尖利的声音,对,是讥讽的狂笑,声响震天动地:“哈哈,——哈哈——我说平傃,你开什么玩笑呢?是——向我求婚吗?哈——凭什么要我和你结婚?我看上过你吗?看上过吗?——最起码,我们没有谈过恋爱吧?搞笑!哈哈——”
羞死了,好似一个冰窟窿,平傃一点儿防备没有,就很尴尬地跌落进去。
她的身体马上僵硬了,她不知所措,好像更没有反应过来平纬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本来,她以为她的这番话后,会让他们的关系前进一大步的。
不是吗?让一个女孩子来求情、求爱、求婚,已然够难堪的了,还要如此被嘲讽、被侮辱、被伤害!
本来,她想好了。她要下定决心辞职,离开十分热爱的刑警职业,去开拓新的人生、新的事业的。
只要能有平纬在身旁,她什么都可以去干去拼去吃苦!她觉得前所未有得这么这么地需要他,全身心的需要!
平纬却不给她任何机会,挖苦讥笑不说,还冷静又癫狂地说:“我说你瞧瞧,你平傃,哪像个女人?瞧瞧你自己,一脸的憔悴,满脸的焦黄,漂亮女人都谈不上,更不用说魅力女人了!你能和霍芫比吗,比她更有才?还是能跟蒿嫣然比,比她更靓丽?更有心计?哈哈,我说你呀——整个一掉进女人堆就变成一男人的汉子,我会娶你吗?
哈哈——也太小瞧我了吧?哼——等着瞧,等我出去后,我马上会找到个最漂亮的十八岁黄花姑娘,跟你们——女刑警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