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小白一一放眼看去。
那身为魂修却使弓箭的青年汤申,每当大家说他那未过门的婆娘长的不好看的时候,都会面红耳赤的大声反驳说那姑娘心眼多么多么好,人是多么多么善良。
但现在他就躺在离轩小白不远处,脑袋连同弓箭被人齐齐劈成两半,已经干涸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他就这样死去了,不知他那心中的姑娘是否在傻傻的等待着他的归来呢?
一根死气沉沉的长鞭挂在了一根树枝之上,曾经它在那臃肿妇女汤如燕的手中可是如灵蛇一般飞舞,绿意盎然,翠色喜人。
而它的主人此时正躺在地上,胸口处有一个深深的伤口,穿透了脊背,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她的目光望向众人昨日一直前行的方向,死不瞑目,是在怨恨杀她的那人,还是在挂念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会不会在婆家受气?
最后是那总是向众人吹嘘他那手中的流星逐月总有一天将会声震巨户城的浪子剑客汤江河,如今他与他的剑只在咫尺之遥,但是再也不能将之握在手中,挥舞出美丽的剑花。
昨夜密谋的众人之中,就他的言语最为激烈,欲要置他二人于死地,可是现在的他却被人割喉一刀,收去了生命。
他那本就虚无缥缈的梦想,更是葬于这大山之中,此生是不能实现了。
轩小白略微稳住了双脚,踉踉跄跄着走过去,一个个的去确认他们是否还有呼吸,尽管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他转过身来身,眼睛含泪望向白衣书生,希望从他口中听到“还有救”三字,但是得到的却是白衣书生的一个摇头叹息。
“魂魄已散,就算是地之灵泉也无力回天。而且他们也不值得救,他们昨晚可是想杀掉你和我啊。”白衣书生身形佁然不动,站在原地,淡漠说道。
轩小白又看向这三具冰冷的尸体,最终停留在那汤如燕的身上,失魂落魄般说道:“她是好人,她昨晚救了我的,但是她为什么也死了。”
他不能理解,不是说好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吗?
轩小白一年多前的白杨镇之行,虽然见到了人间的黑暗面,但是如此血腥场景并没有接触到,这对他的冲击,无以伦比。
“轩公子,你自幼居于深山之中,有至强者的庇护,故不知人间黑暗,世道险恶。这次修行,重在修心,要为你打磨出一颗无敌的强者之心。”白衣书生对着轩小白叹息着说道,他要打磨出轩小白的强者心性,但是看来是要比想象中的要麻烦许多的。
一年多前的白杨镇之行,只是为此做铺垫而已。
轩小白默不作声,开始挥动双手,刨起一堆堆的泥土,想要为他们挖掘出一个坟墓,希望他们能够入土为安,以免沦为凶兽的食物。
白衣书生见他如此,又是一阵叹息,心中默默道:“或许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还是太过沉重了吧。”
土地松软,而轩小白又是一个体修,手臂的力量相当之足,因此挖个坑对他来说是相当轻松的。
他只挖了一个大坑,将他们三人并排放到了一起,然后还将他们各自的武器也放到了他们的身边,就将这所谓的坟墓用刚刚挖出的新鲜泥土掩埋上,并且踏实了土地。
然后他又站在原地默哀片刻,转身望向西方,他养剑近两年,能够隐约感知到天罡剑的位置。
轩小白深吸一口气,气息流转间衣服都鼓胀起来,他开始全力奔跑,脚步每一次落下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冲着天罡剑的方向而去。
这三人,明显是被那壮汉砍杀而死,他要追上去夺回天罡剑,还要问个明白!
当感觉那气息越来越近,轩小白放缓了脚步,脚步轻轻像猫儿一般,不发出一点声音,渐渐的接近了前方的两人,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那楚先生明明救了我们,你这狗东西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还把队里的人都给杀了,你这狗东西怎么不把我也杀了!呜呜呜~”隐约间传来女子的怒骂之声还要哭泣之声。
而那壮汉汤武背着那女子,被骂了一路,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叹息道:“媳妇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等我们回去后,就收拾一下东西逃出巨户城,就算那俩人活着走出山脉也抓不到我们了。至于申儿他们,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申儿,他可是你的亲侄儿啊,你回去后怎么向你的大哥交代,有何脸面去面对你的那些队友他们的家人啊!”女子黄萍只是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她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当壮汉当着她的脸将其余三人杀气的时候,她的内心就已经崩溃了。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我有错吗?!我没有错!这把三品长剑肯定能卖好多钱,有了更多的钱就能找到更好的医生,然后不久我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汤武忽然间也如疯癫一般喊道,但在癫狂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黄萍眼神恍惚,想起了这几天与轩小白的相处,想起了他夜间低喃的那一句娘亲。
可惜却不是在叫她。
“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壮汉背上的黄萍痴痴傻傻的不停的低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壮汉汤武与女子黄萍家的经就是一直没有孩子,虽然走访了许多所谓的名医,但是仍然毫无效果。
但若是有了这把三品长剑,他们就能去一些更大的城市寻医问药,为了更大的成功的可能性,汤武动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