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低垂,一阵天雷砸下。砸在太上皇叔祖的头顶。他只是微微颤抖,这样的雷霆还伤不了他。可是桃花雨却一阵紧似一阵,仿佛上天也在为强者的凋谢而垂泪。
紫雾散尽,燕宇惬意的品尝着雨中陨落的桃花。
“您看到了吧?只凭神魂之力,你是伤不了我的。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强大的修士了。就算高大的山陵也有倾颓的一天,你应该为将来早做准备了。”
见伤不了燕宇,太上皇叔祖骤然间变得苍老。
“但是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们祖孙?杀掉你们,为皇室除掉隐患岂不更好?”
燕宇道:“此言差矣,杀掉国内的精英固然能让大成朝免于内乱。可是西方兽族、草原野蛮人和南蛮却早已经虎视眈眈。杀了我们,只会让他们征服大成王朝更加容易。”
“你说得对,也许我真的老了。”
太上皇叔祖叹了口气,他轻轻一挥手。金光裹挟着燕震天,轻轻地飘到了宫墙之外。
倏地,云开雨霁。太上皇叔祖苍老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天空中传来袅袅余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阳燕氏世代为天子戍边,劳苦功高。现宽恕燕家一切不敬。加封平北伯燕武为晋王,永为天子屏藩。准许京城燕家子弟离京,任何人不得为难。违者严惩不贷,钦此。”
……
夜风袭袭,燕宇爷孙两个人满意的离开了皇宫。
偏殿一个老人正在打坐盘息,这位老人须发皆白,脸上的沟壑犹如年轮。
这时一身穿蟒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长眉入鬓、头顶无发,一双眼睛精光爆射,显然是个厉害角色。
“是皇长子殿下吗?你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老人双目微睁。
那光头男子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太上皇叔祖已经入定。可谁料这位老人还保持着警惕。
“正是昀儿。老祖宗,昀儿深夜到此实在是有一事未明。”在皇室的老祖宗面前,这位皇长子殿下自然不敢称孤。所以他以自己的名字“昀儿”自称。
“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放走燕震天吧?”
大皇子成昀急切的说道:“老祖宗,那燕震天修为高深,实在是日后皇室的大敌。他现在还没出京,我们杀他还来得及!”
“昀儿你错了。那些豪强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国家的敌人正在漠北、西荒、南蛮虎视眈眈。”
太上皇叔祖摇着头说道。
“我死之后皇室缺乏灵魂人物,你父亲只是个元婴高手。而你只不过是金丹后期。”
“可我还年轻,假以时日昀儿定会成为皇家的栋梁。”成昀急切的说道。
太上皇叔祖叹了口气:“只怕我们的敌人不会给我们时间。在我大成王朝鼎盛的时候,皇室自然可以专治天下。可是如今王朝已经走下坡路了。我们四周的敌人就像秃鹰,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这块腐肉。皇室如果想长存,就只有广建藩国,以屏藩自身。”
“我懂了。”成昀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出了偏殿。
……
在燕府的门口,身着戎装的燕奶奶正焦急的等待着自己丈夫的归来。以她丈夫的脾气燕家的存亡就在今夜。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个虬须老者从皇宫的方向缓缓飘来。
“老爷,事情摆平了吧?”燕奶奶焦急的问道。
燕震天满脸疲惫,但是眼睛里却有几分喜色:
“不要多问,快叫全府上下打点行装。燕家要尽快返回晋阳。”
这时一阵号角声传来。数万身披铁甲的禁军骑士潮水般涌了过来。庞云带着干将神色凝重的走在战阵的前列。他们围住平北伯府,却围而不攻。
“庞云,你深夜带大兵围住我们的府邸,是想找死吗?”燕奶奶豪气万丈。
庞云却未动怒,他一稽首:“燕夫人勿惊。庞某领兵到此是想护送晋王离京。”
“祖母,庞丞相确实没有恶意。朝廷已经准许我燕家自立,条件是永为天子蕃篱。”
“有这样好的事情吗?”燕奶奶颇为不解,不过转眼她又释然。
“想不到皇室已经衰朽至此,竟然需要诸侯庇护。”
燕宇浩然道:“天子之政不振,正是我燕家大展宏图之时。”
“来人啊,传我的旨意。平城京燕家老小连夜出城,赶赴晋阳。”
一声令下,燕家上上下下纷纷放下武器,跑去收拾行囊。
燕家是个大家族在京城经营多年,如今他们纷纷抛家舍业前往晋阳。但人群中没有悲戚,反而是一片欢腾。在晋阳他们将不再是一般的贵族,而是王族!
搬家的队伍中不时传来龌龊声。那是几个瑶姐跟着fēng_liú的燕家汉子一起上了路。
“燕三,别走你欠我的赌债还没还呢。”一个债主紧跟着队伍。
一个彪形大汉道:“想要钱?到晋阳再说吧!”
一个少年威风凛凛的骑着黑豹,走在队伍的末尾。他便是晋王的三世子燕宇。作为一个筑基修士,护卫家族撤退是他的职责。在他身旁有数百名黑衣人跟随。这些人便是往昔叠翠庄的黑狼卫。今后他们将是三世子的班底。
晨曦下,管道上响起了阵阵马蹄声。一个白衣青年尾随着车驾姗姗而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晋王府的车驾?”一个黑狼卫警觉的呵斥道。
青年丰神俊朗,显然是个贵胄。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军爷勿惊,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来拜访老友小斗犬李成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