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倒是说得挺有几分志气,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凌阁主空有一番雄心壮志,也只能在厨房中找了一个馊掉的包子塞入肚中,就算是吃过早饭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可真算寒碜,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侠隐阁好久没做生意,穷酸呐。
他提了把最普通的铁剑走出阁楼外,猛然打了个喷嚏,似是感觉到有人在骂他,望了望四周,并无异动。
回过头来望着这座萧条的院子,心头顿然思绪万千。
遥想当年门庭若市,委托不断,侠隐阁鼎盛时期,宗门弟子都是在这排着队求见父亲的,可是如今人走茶凉,与之结仇的洞天派处处刁难凌有衣,却再无人相助。
又能埋怨世态炎凉什么呢,说穿了宗门与侠隐阁的关系都是“利益”二字在穿针引线,人情何故,谁又来管?
院子当下满目尽是杂草丛生,远处孤零零的凉亭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无人为其拂去,那一侧曾有鲤鱼欢跃的清澈小溪,也逐渐肮脏不堪,充斥着污秽。
凌阁主望着这般触目惊心的场景感到心生愧疚,可为了变强,他真的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了。
“你们放心,三日后待我胜了,一定帮你们重新焕发生机。”
凌有衣慢慢走上前,从腰间拿出酒囊,将酒洒入院中央的杂草之中。
洒至一半,扬手将酒囊抛向天空,脚下一个踏步。
刹那剑起,草凌乱,酒纷飞。
这一刻,他已将失败二字忘记,此战,不是胜,就是亡!
沉浸在剑意中的凌有衣没有发现屋顶上有两位老者悄悄观望着一幕,正捋着胡子指指点点。
“左老头,你说这小子练得是什么破剑法,看着好生杂乱无章,就知道使劲乱挥,给他再多玄力都是个空壳子,毫无用处啊。就这半吊子的实力,怎么打得赢洞天派的华分,”一袭黑袍,面容瘦削的老头儿满脸愁容地望着下方,颇感失望道。
“老左,洞天派的小家伙叫华锋。”长得似一颗肉球,白白胖胖的周天朝蹲坐在黑袍老者一旁,提醒道。
“哦,是华分啊,嘿,不好意思念错了。”老左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
周天朝无奈摇了摇头,这家伙前后鼻音分不清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竟与劲”这般差不多点的也就算了,毫无违和感,可是把“锋”读成“分”,两种读音截然不同,听着就贼别扭。
大白球周天朝本能地想离他远些,假装不认识他,吓得老左浑身一个激灵,心中担忧道:“这老胖子屁股那么大,不会把房子压塌了吧。”
似是感受他心中所想,周天朝眯着眼睛笑道:“你放心,凌勋那臭小子说过侠隐阁三层设有禁制,就算我再怎么蹦跶,这房子顶层的屋瓦也不会塌,质量好的很。”
“还有这回事?”老左略感惊讶道。
“可不是嘛,对了,我问你,过了今天,有衣这小家伙就满十八了吧。”周天朝忽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老左瞧得很不适应,后者露出狐疑的神情,瞅着周天朝的肥脸道:“不是啊,今天那小子就十八了,昨天十七。”
“哦?”周天朝笑眯眯地捋着胡子,若有所思。
一旁老左鄙夷地斜视他,嘲讽道:“你个老胖子下巴都快瞧不见了,还捋啥捋,就那几根小挫毛硬要装得仙风道骨,这又没外人,谁要瞧你那副熊样。”
周天朝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甩头道:“你懂啥,这叫气质。”
老左扭过头哼哼了两声,懒得反驳他,正经道:“快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说凌勋那小子当年也算帮过咱一个大忙,临走前也叫我们二人保护他这个宝贝儿子,这一年来虽没接触过,也瞧这小家伙性子倔的很,这回比试的赌注可是他命根子,很可能就此起了决绝之心,这是真输了..”
说到这里老左忽然打住,默默抬起手做了个勒脖的动作,然后继续道“要不咱把墨武门的通玄丹偷出来用用?”
周天朝一听,立马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通玄丹那玩意虽然可以瞬间提高人体内的玄力,但是副作用太大,赢了也不光彩。再说偷自家门派的丹药,不被掌门打死才怪。”
“那咋办,咱们两个糟老头子又不会啥玄乎的传功之法,就算破例给他言传身教,三天时间也不够啊。”
就在此时,凌有衣几手胡乱的剑法终成一式,信手一挥,漫天被砍飞的杂草卷成一条绿龙扶摇直上,气势磅礴,但见龙口,一道细长水柱喷涌而出,直射天际。天空中,隐约有雾气腾起。
那是凌有衣先前洒下的酒。
老左的一双小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只有亲身体会感受,才知道这一招可不仅仅只是看着华丽那么简单。
这一剑几乎倾尽了凌有衣所有的玄力,如若被这绿龙撞上,不亚于被泰山压顶,就算侥幸躲开,还有隐藏在龙口的水柱发动致命一击,可谓袖里藏针,防不胜防。
年纪轻轻的凌有衣,招式竟然如此老辣!
“这小子,真的只有两仪下境吗?”老左不禁发问。
周天朝心中的讶异不次于老左,怔坐原地喃喃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想到这些年的努力,终是让他练成了疾风剑雨最后一式,只可惜,光这样子还不够。”
他目光一凛,望着远处的凌有衣,缓缓伸出两指并拢,一道金色弧光骤然于缝间闪烁不定,就像一柄发光的飞刀。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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