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伯!”
“师傅!”
白袍老者强势入殿,大袖一挥将费羽明的寒冰剑气挡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无匹强盛的玄力。
众弟子抬眼望着,眼含热泪,这种被人守护的归属感,实在一言难尽。
张瑜环顾四周,见他们一个个受伤不起,便是猜也猜到了什么。一时间怒火中烧,一掌朝着费羽明天灵盖拍去,后者眼睛一瞪,似是没想到眼前的老家伙真敢出手,连忙御剑阻挡。
只见剑身之上寒气迸发,无数冰锥结成一列柱子铿铿延伸,越莫抵达一丈之远,可谓铜墙铁壁,然而张瑜毕竟是修炼到花甲之龄的老骨头,一身玄通返璞归真,那一掌看似毫无威力,却能连连破冰,很快突破至费羽明的面门。
白衣剑客终于开始慌了,他的眼中逐渐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因为透过层层冰面,明显能看到老者愤怒的眼中,透着强烈的杀意。
“不可能,我是天剑派的弟子,他绝不可能杀我!”费羽明连连摇头,抽剑而出,身形爆退。
他怂了,可以说怂的很正确,我这么高贵的人,岂能死在一个疯老头手中。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撒腿就跑。然而张瑜并没有放过费羽明的打算,手掌泛着青幽冥冥的光辉破冰而出,脚下一动,身形瞬间来到他的身前。
费羽明望着那双可怖的双眼,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这老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住手!”
两道雄厚的声音自远端响起,华朗与齐运二人终于出手,一起护在费羽明的身前。
华朗怒试张瑜,大声呵斥道:“张瑜,你知道眼前之人是何人吗?谁给你的勇气下杀手。”
张瑜十分不甘地将手收回,扭头冷冷道:“此人是谁关我屁事,我只看见弟子们的眼中,都露着愤愤不平的神色,既然被人打了,我们就要加倍打回来!”
听到这话,齐运凄惨地“哎哟”一声,凑到张瑜耳边道:“张师兄,这位少年可是天剑派的二弟子,你要真杀了他,我们洞天派可就真的遭殃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一二,也该给年轻弟子们考虑考虑啊。”
张瑜哼地一声移开三步,横眉竖目道:“方才要不是老夫出手,顾生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还有脸说为了弟子们着想,我倒想问问两位师弟,你们是何心态才能在那种时刻作壁上观的?”
“这...”齐运沉默,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华朗毫无愧疚,挺身上前道:“如果我们出手,必定得罪费公子,死他一个顾生,保我洞天派的安全有何不可。”
一番话语说得理直气壮,却是把众弟子的心都说寒了。
“掌门人,顾生可是我们的大师兄,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您再怎么抛弃放弃,也不该置他于不顾啊。”
“好,很好。”张瑜狠狠甩了甩衣袖,头仰着天,似是悲叹,似是愤怒,“就因为你的宝贝儿子华锋废了,做不成掌门继承人,你就随意将其他弟子抛弃,甚至连整个洞天派都放弃了是吗?”
华朗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张瑜甩过头瞪向费羽明,道:“你先给老夫滚出去,实话明讲,琅琊剑谱已被封印,就算你叫人强夺也夺不走,原本老夫是绝对不会将它交出的,可现在改变主意了,三天,解封需要三天时间,时间一到,你再来取。”
家丑不可外扬。
这番话语在此时道出,多少有缓兵之计的嫌疑,可费羽明现在真顾不上那么多,万一这老家伙再疯起来,一切就玩完了,连忙开溜。
“滚!”几十弟子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心中大快,齐齐喝道。
待费羽明走远,张瑜也懒得再理华朗,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强大的洞天派开始陨落,陨落成了一个以华为姓,世袭罔替的门派,现在后者的亲传弟子兼唯一继承人华锋被凌有衣打成废人,作为一派掌门的华朗就要将气撒在其他弟子头上,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跟他讲的。
诚然华锋的残疾与张瑜有关,可那只是个意外,张瑜实在太想知道侠隐阁的秘密了,而他更知道自己的两位徒弟不会干这种事情,于是找上了除二人之外最强的华锋,绝不存在半点陷害的意思。
可在华朗心中,却不这么想,盲目的仇恨已经让心理趋近扭曲,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区区一个三流门派敢这么得罪费羽明,三日后即便将琅琊剑谱拱手相让,天剑派也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可要是不交,所有人都有面临被追杀的可能,以天剑派的号召力,找人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定然不会放过一只漏网之鱼。
相国大人赵衡颁布的建宗令里虽有一条不得宗门之间开战的规定,可人家哪需要开战啊,随便找几人来就能把洞天派灭了。
再说得直白点,即便这点算是开战,天剑派也全无顾虑,作为益州最强的门派,当地刺史完全可以给它特定的权利。
弱肉强食,就是这么简单。
既得不到刺史的支持,其他宗门又不可能为了帮助洞天派而对抗天剑派。孤立无援之下,似乎只剩灭宗的结局。
张瑜面沉入水,向那位通风报信的弟子道,“小于,你速去清风阁里拿一瓶培气丹给各位师兄师弟服上。”
“好,我速去速回。”小于应了一声,转身跑出大殿。
此时门外大雨依旧,大风扫过茫茫大地,梧桐落叶纷纷倒下。
此时齐运已经面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