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旭慢慢的走下了内城的城墙,脸色冷的可怕,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你倒是很硬气嘛!”鄂大力口气随意的说道。
一见到这个魁梧的山匪头子陶旭就来气,这伙山匪劫了自己女儿的亲,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没有他们捣乱,说不定阎云海和桃四娘这时候都已经到了温县了!
“你这山匪,到了这里,还容得你们嚣张?”陶旭指着鄂大力鼻子骂道,“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
“我看谁敢!”鄂大力一梗脖子,用眼睛瞪着几个士兵,“以为我们黑山匪是好惹的吗?”
那几个士兵被鄂大力气势所夺,犹豫的看了看陶旭。的确,鄂大力手下还有几百悍匪,如果真的暴动起来,石鸡城的军队虽然有必胜的把握,可是外面还有南国的军队呢,本来就打不过他们,要是再自己打起来,石鸡城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鄂大力看到没人敢动,冷笑一声,反过来指着陶旭的鼻子道:“你是石鸡城的判官?怎么,现在你这种小官都可以耀武扬威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要逼我!”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陶旭气道,“本官怎么可能跟你们这种山匪是一路?”
“哈哈!我倒是忘了,你是个装模作样的自私鬼,我还不屑于与你为伍呢!”鄂大力反唇相讥。
陶旭眉毛一挑,“装模作样的自私鬼?这是从何说起?”
看到陶旭动了火气,桃四娘连忙道:“爹!何必跟山匪一般见识,他自然是胡说八道的。”
“哼哼!四娘,你怎么能说我是胡说八道?”鄂大力哼了一声,“你父亲多大的威风呀!还什么‘没有投降的陶某人,只有战死的陶某人’!你还真敢说啊!真要打起来,你上战场吗?”
陶旭一吹胡子,“有何不可?需要本官的时候,本官豁出这身去也要与难过军队死战!”
“就算你上战场,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和南国军队的实力对比?根本就没有胜算的,硬拼只能是自寻死路!”
“呵呵,这不劳你操心,敌军来犯,武力数倍于我,我等奉天恩镇守此城,不求开疆扩土,但求鞠躬尽瘁。即使我最后战死,史书上也会留我一笔,其实你这样的匪类可比的?”
鄂大力不屑的摇了摇头,“史书上留一笔?怎么的?能吃吗?你为了自己能够名留青史,就拉上满城的将士为你陪葬?”
“这满城将士感受天恩浩荡,朔守一方,为国尽力是我们的职责,何来陪葬之说?”陶旭毫不示弱,“我等万众一心在此据守,区区南国军队,又有何惧哉?”
他不屑的看了鄂大力一眼,道:“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山匪,怎么会明白。南国军队采用突袭,当然抢的是速度,我们每坚守一分,都会给我们的援军争取机会,我们哪怕拼到一个人不剩,只要拖住了南国的军队,那也必然是万古流芳!”
鄂大力冷笑一声,“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为了你的名而已。满城的将士也许有责任,本就应该抗敌,可是满城的百姓呢?你可曾想过他们的想法?他们甘心为了你的命去死吗?”
陶旭一愣,这点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打仗么,难免会死人。而且战火中,这些平头老百姓们更是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死伤也最惨重。在乎他们的感受?可能吗?
他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先看到了身边的何偏将。
何偏将看到陶旭的目光,嘿嘿一笑,道:“陶判官,您可别瞧我,我在军营里虽然是个混子,可是再怎么说也是个兵不是?守城,我可是有责任的!”
陶旭眼中惊讶的光芒一闪,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窝囊的何偏将竟然还是个深明大义的。
他摆了摆手,平下气来对鄂大力道:“你一个山匪,从来不受礼法忠义的规范,自然不会明白。我相信石鸡城的百姓们也会明白我的苦心,他们会知道我反抗,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
鄂大力刚要开口继续反击,陶旭忽的一伸手,止住他的话,“我不会再跟你废话了,如果你想要带着你的山匪投降,我不会拦着你,可是如果让我发现任何你会有害到我明国百姓的行为,那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民除害!哼!”
言罢,陶旭不再看鄂大力一眼,一挥袖摆,继续准备城防去了。
他这一走,留下鄂大力臭着脸站在原地,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围的人看向他那“鄙夷”的目光——这里面甚至还有他的山匪手下们,无论在什么时候,能说出投降的人,一定是会被认为是软骨头的。
而陶旭的潇洒离开,连给鄂大力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他恨南国军队入骨,怎么可能想要投降,他那么说只不过是看不惯陶旭那大义凛然的样子而已,毕竟这老头把自己心爱的桃四娘许配给了一个瘸腿秀才,他心里能不记恨么。
荆老痴靠近鄂大力,低声道:“大王,难道咱们,真的要投降?如果是真的,那我可得好好为大王谋划谋划,早投降说不定还能有个好位置呢。”
鄂大力听了这话气的想要一刀砍了荆老痴这个白痴,他刚要破口大骂,却见荆老痴虽然一脸猥琐,可是断了一条手臂的样子也甚是可怜。而且荆老痴只不过是揣摩自己的意思想要“帮自己”而已,他顿时又有点骂不下去。
“刁老七呢?让他来见我!”鄂大力闷声道。
荆老痴不知道鄂大力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