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临时居住的住所,夕抚琴端坐荷花畔。徐傲盘膝坐侧旁。
“我那师叔,乃是陛下胞弟,自幼被陛下送往剑圣门下学艺。与陛下关系十分亲密,所以他说保你个锦绣前程,那想必是不差的。”
“哦”
“只是,此去要记得三点。其一,七殿下嬴逸,此人野心颇重且暴躁易怒,不过却是个重情义之人,如何对待,你自决定。其二,既是跟去了咸阳,那就去演武堂待上几年,不学出几门甲等,不要为官。其三、秦国叛周的言语不要再提,大周真实的底蕴并非其余十二国可以抗衡,现在所谓种种,不过是在争取一个平衡。”
“知道了”
“这大秦的朝堂,我也与你说道说道,省的你去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首先说下三公。丞相大人,此人深谙为官之道,处处以陛下马首是瞻,为人最好相处,只要你忠于秦国,哪怕你指着他的鼻子唾骂,他也可以一笑了之。太尉大人,名义上是秦国武官之首,却没有太大兵权,所有十万人以上调动,全部需要经过陛下许可。但是此人极为忠心,被誉为陛下的一条忠犬。所以大秦有此二人,才会政局平稳。御史大夫,史大人出生周室,每每喜欢将忠字挂在嘴边,师从儒学大家,背地里圈养死士、男宠,此人极为记仇,切莫得罪。九卿之中需注意的是,宗正大人,此人是陛下的亲叔叔,当年与先王争夺王位失败,掌管宗法礼仪,此次七殿下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十之八九是此人。”夕从身旁取了酒壶,满上两杯,递了一杯给徐傲。
“其余诸人,大小派系林立,但你是师叔推举的,他们想必不会为难你。那数名郡守,交集也不会多。只是你要记得,未来数年怕是天下要出大事,多学些本事,将来才能多几分保命的可能。”
“嗯?”
“有些事情,我可以与你说,有些事情,却说不得。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
“知道了”
“你去吧,明日里临行前,与秦老道个别。”
“嗯”徐傲起身告退,夕倒与他的酒,却是还满满当当的摆在一旁。
夕见此,摇头一笑。
半月前在城外为梁都卫撑伞的婢女从院门外进来,向夕行了一礼:“夕大人,殿下请徐小公子过去。”
夕点头示意知道了。
徐傲便跟着婢女去了。
此刻七王子嬴逸刚从关押黄脸汉子的地牢里出来,满面阴沉。
那道人和黑脸汉子陪在一旁,谁也不敢开口,生怕触了霉头。
徐傲跟着婢女刚从夕临时住着的小院出来,就遇上了正在往回走的嬴逸一行。
嬴逸挥手屏退婢女,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六七岁模样的小鬼,半晌,看的徐傲心里发毛才说道:“可会骑马?”
也不待徐傲回答,就吩咐黑脸汉子,将牵着的两匹马分了一匹给徐傲。
“陪我骑马走走,我,有些话问你。”说罢,自是翻身上马。
徐傲前世里虽是在马场骑过几次,可那时候毕竟是成人,加上还有牵马的人。这独自骑马倒是头一回。
黑脸汉子将徐傲抱上马背,与那道人就待在路旁。
徐傲所骑枣色马,追上了前头骑着白马的嬴逸。
这时,被晃得有些头晕的徐傲才发现,这马镫,居然只有一边,而且只是个布圈儿,想必只是为了方便上下马而设。脚底没有踩踏的东西,徐傲摇的更是厉害了。
嬴逸看了一眼差点颠簸下了马背的徐傲,放慢了马速:“看来,你还真是不会骑马。此去咸阳,你就与我同乘马车吧。”
“这马没有马镫,要是有马镫,我还是可以骑的。”徐傲辩解道。
“马镫是什么?”嬴逸问。
坏了,徐傲心中暗道,难不成,大秦还没人发明出马镫来?!只是此刻嬴逸问起,却又不得不解说一番:“马镫呢,就是两个铁环,也不算铁环,应该是铁制的半圆。分别挂在马鞍两旁,可以让人脚踩,这样在马背上就会更稳了。遇到马匹奔跑颠簸,也有个踩的地方,人也不会摔下来。”
嬴逸略一思索,顿时眼前一亮。那黄脸汉子带来的阴霾顿时为之一空:“马镫、马镫,好好好,有如此神物,我大秦铁骑当纵横于世!”
嬴逸看向徐傲的眼光顿时都不太一样了。以前若是只因为王叔吩咐,准备将这小鬼带回咸阳送入演武堂,待到几年出来,随便安排个小官,就算了事。此刻嬴逸却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这马镫,是何人所创?”
马镫是何人所创,徐傲怎么会知道这个,只是回答不知,却更像是有所隐瞒,毕竟这九州还没人想到马镫这回事。徐傲只得硬着头皮,把这些往那早已死去的老鳏夫身上栽:“这马镫是我爹所制”
嬴逸哦了一声,有些惋惜。昨夜里他已经将徐傲的资料翻了一遍。也知道那老鳏夫发明了木鸟,却因为违反法度死在了秦军箭下。想不到还有这些创造,是个人才,可惜了。
嬴逸没有注意,这边境的小村里,全村上下别说骏马,就是劣马都没有一匹,发明这马镫有何用,骑牛么?
嬴逸似乎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便岔开话题:“你在这落日关,也有个把月的时间。可曾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坏了,徐傲这下有点懵,怎么忽的就扯到了落日关的上头,若说有何不妥,也没什么不妥呀。自己脑海中的古城还不如落日关雄壮呢。
嬴逸见徐傲并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