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以四十八两银子成交,青墨感慨了一番后,仰头望向车顶,居然略有些得意,自己比她们贵了一两银子呢!
这对双生子哭哭啼啼的被牙婆推上马车,当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女孩儿的时候颇有些惊诧,当识出这个女孩儿正是大婶家捡来的那只,两人便立即止住了啼哭,姿势统一的牵了牵破烂的裙角,故作优雅的并排坐在了她的对面,下巴微微上抬,傲慢的不以正眼瞧她。
牙婆子在青墨旁边坐下,整个马车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她本来以为对付这对哭闹的双胞胎要费一番唇舌,倒没想到眨眼间就如此安静,她于是看看两人,又用余光撇撇身旁的小丫头,显得有些困惑。
黄昏,马车总算是停了,青墨睁开眼睛,在双胞胎之后走下马车。
这是到了牙婆的家了,昏暗的天空下,四面都是矮趴趴青瓦房,围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院子里摆放着一些盆栽。
有几个屋子亮着灯,听到声响,便走出来两个中年女人,笑吟吟的唤牙婆“师父”。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儿,杏儿和蔷薇认出她也是周家村的,李大娘家的孙女周小凤。
牙婆点点头,将三个丫头交给两人,连同周小凤一起,带下去吃了些东西,再出来时,院子周围的房檐上都挂上了灯笼,亮堂堂的。
四个小姑娘在院中一字排开,两个妇人在两端,这就拉开了架势,开始教导她们基本礼仪。走路要收住下巴,不能与主子直视,说话要轻声细语……
不多时,大门外响起了清脆有力的叩门声,牙婆亲自出来开了门,满脸堆笑的将人迎了进来。
来人也不进屋,径直走到四个女孩儿面前,打量着她们。
牙婆笑着拉过青墨,道:“这个年纪最小,但透着股机灵劲儿。”
青墨微微低着头,眼皮一抬就是那妇人翠绿色的腰带,将腰部束得紧紧的。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得笔直,和现代的保镖一样一样的。
“这是一对双胞胎?”
妇人问道,声音里透着惊奇。
“就她们俩了。”
说了这话,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个婆子,将双胞胎领到了一边去。牙婆赶紧把周小凤也拉过来,道:“这个胆小,忠心……”
妇人便又顿了顿,仔细从周小凤和青墨中挑选了一番,“抬起脸来我瞧瞧。”
青墨依言抬起头,妇人看了她的样貌颇有些惊异,再看另外那个,双手捏在一起抖个不停,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就她了。”
又推销出去一个,牙婆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手交银票,一手交了身契,青墨连同双胞胎便又被塞进了马车,在一片漆黑中,上路了。
青墨挑开一车窗一角往外看,发现除了那点灯光能照到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那个买了她们的妇人坐在另一辆马车上,走在前面,而她们的身后,跟着那两个“保镖”。
青墨摇摇头,这种情况是逃不走的,罢了,随遇而安吧。她轻轻的合上了双眼。
而那两个双胞胎却不安了起来。
“姐姐……姐姐?”其中一个颤着声音小声叫道。
“嘘……”
“姐姐,我害怕,我要娘……”
“我也怕。”
青墨缓缓张开眼,说:“害怕就闭上眼睛,闭上眼,就什么都不怕了。”
车内安静了一小会,又听一个说:“……我还是怕。难道你不害怕么?”
“我么?”青墨说,“不怕。”
“你看你!”周杏儿不满的掐了妹妹一把,似乎在责怪她不应该在青墨面前暴露弱点。
见两人安静了,青墨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却轻轻的哼起了歌:“立春时,北国未解冻的平原,第一尾鱼跃出倒春寒的湖面……寒暑皆不管,温凉莫多贪,岁月荏苒,且随遇而安,渡个无忧四季最陶然……”
一遍又一遍,在稚嫩童音的轻哼浅唱中,两个女孩儿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青墨撇撇嘴,你们当小爷在唱催眠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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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
一声声的传进去,刘氏早就坐不住了,亲自迎到门口去,目含热泪,“我的儿……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江南攸下了马,直接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小厮,两步走上来跪下行了个礼,“爹,娘。”
年仅八岁的少年身材清瘦,却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
江淙伦捻捻胡须,虚扶了一把,笑道:“回来就好。”
江南攸站起身,他身后一个俊挺的男子持剑拱了拱手,对夫妇俩行了个江湖礼,“亦尘见过侯爷,夫人。”
这是江南攸的师兄,老道士的大弟子。
“犬子有劳小道长费心了。”
江淙伦点头示意,一旁的刘氏便使丫鬟楚芹领了他下去休息。
刘氏走上前去拉着儿子的手,嘘寒问暖的,还没说上几句,便听侯爷说道:“去给你祖母请安罢,她老人家可是盼了你好久。”
刘氏只得依依不舍的放开手,为他牵牵衣裳,“对,快去给祖母请安。”
“孩儿知道了。”
“少爷请跟我来。”楚香领着江南攸朝荣安院走去。
江南攸鲜少在家,对府内的布局都不是很清楚。八年前从天而降的第二日,府里便来了一个脏兮兮的老道,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要求收他为徒。侯爷本不同意,谁知那老道手段了得,竟搬出了皇帝做靠山,于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