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肯定给气坏了!
李成秀一声哀叹,武旦这个死小白脸子怎么犟成这样?他怎么就听不进人话呢?临走时她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惹恼了皇帝不要惹恼了皇帝,他倒好,揭皇帝的逆鳞,竟抢皇帝的剑,用皇帝的剑杀皇帝的宠臣……他这是发现当太子太累想撂挑子了吗?你要撂挑子你先跟她通口气啊,看在同窗朋友兄弟一场,让她带着家人跑路成功后他再作啊!
真是一个不讲究的家伙!
痛恨之,比他那张脸还叫人痛恨!
鄙视之!
可是再恨李成秀也只能化为一叹,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她又能怎么样呢?再说了,就算是她想怎么样,武旦能听她的?
实在是不想理武旦,李成秀悄悄地进又悄悄地出,可终是禁不住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不能潇洒地离开了。
瞧他那副小可怜的模样!
李成秀停住脚,酝酿着怎么说教这家伙。正搜肠刮肚地想着,突然看到武旦的耳内背后有一抹红,细一看,是一个细小的口子,似利器划伤的。
“怎么回事?”李成秀问大妞。
大妞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武旦便悄悄地退出了门外。
李成秀在武旦的对面坐下来,双手放在几案上,下巴放了上去,睁着大眼睛看着武旦。看了许久,武旦才有了反应。
这妖孽,怎么就不能长得歪一点呢?长得这么完美好看,简直不给女人留活路啊!
“怎么了?”武旦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嗯,大妞说了,这厮跟皇帝大吵了一架,追杀那些道士的时候喊杀声也是很卖力。
“我爹娘快有新的孩子了。”李成秀哀叹道。
话音一出,便叫满屋都荡起了一股酸醋的味道。
“不是挺好的么!”武旦铁石心肠,完全不视李成秀的不痛快。
“好什么好!”李成秀使劲地捶着几案,恼道:“根本一点儿也不好好不好?本来李家的家产都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好了,我成了泼出去的水,那些家产要归别人了!”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武旦无语道:“你竟还想着李家的那点家产?”
“什么那点!”李成秀恼道:“很多好不好?你去过咱们扬那个宅子的,不错吧?虽然不大,可是扬州少有的精致!杭州那宅子更不消说了,乃是杭州第一园!”
武旦满头黑线,一脸的无语:“你会真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李成秀张了张嘴,道:“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更在意的是爹和娘。都说幺儿是父母的心头宝,回头他一出来我肯定靠边站,爹娘闲暇能夹我一眼就算是好的了!”
竟是因为这个,武旦绝倒:“你还能不能再幼稚一些?”
武旦活了,在李成秀暴露自己的心声下,好似吃了“大还丹”,他满血复活了。——李成秀再一次向武旦证明了她的神奇!
复活了的武旦没有跟李成秀说他在大明宫追杀道士的事,也没有提他耳边梗后的伤是怎么来的,李成秀也没有追问。
……
时辰不早了,该行动了,李成秀叫二妞去唤大妞来,喊了几声二妞却没有反应。这丫头在做什么?奇怪地抬头一瞧,只见得二妞手捧着一本书看得正专注痴迷!这丫头什么时候变成书呆子了?李成秀奇怪极了,是什么书竟能把这丫头看哭!歪着头一瞧,书的封皮上画了一群漂亮的女子,一个年轻俊秀的书生,书生长得很俊秀斯文,那几个女子或是妖媚,或是端庄,或是小家碧玉,或是可爱灵动,画功很深厚,线条流畅人物勾勒得很生动,只是……那些女子的穿着,大多有些暴露。
这小丫头居然明目张胆地看小黄书?
李成秀震惊极了,二妞今年……掐指一算,才十三岁啊!
古人都这么早熟吗?十三岁都思春了?
李成秀简直无法接受,她觉得自己应该敲打敲打二妞,怎么着也要等到十六七岁再说啊,到时候谈谈恋爱,约约会什么的,等到十八二十岁出嫁正合适!十三啊,她着什么急啊?
教育是必须的,但是不能贸然行事。
悄悄地站起身来,李成秀轻轻地来到二妞的身后,俯身伸脖子低头,只见得这页书上写着:“许仕林根本避不开,眼看着就要被打中,这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猛地冲了过来,将他撞飞了出去。嘣地一声,胡媚娘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中,是她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撞飞了许仕林,救了他。胡媚娘又猛吐了一口鲜血,样子看上去极为痛苦,许仕林惊呼着她的名字:‘媚娘,媚娘!’一步步地爬到了她的身边。‘哈哈,真是一对同命鸳鸯,好,我就成全你们!’金钹法王狰狞地笑着,一步步地逼近两个再无一丝力量反抗的两个人。许仕林和胡媚娘都知道他们是在劫难逃了,反倒是没有了一丝害怕,两个人紧紧地拥着彼此,深情地对望着,诉不尽的情意绵绵。金钹法王呼地将金钹朝二人掷出,危险就在当前,可许仕林和胡媚娘却完全无视,他们现在眼中只有彼此,他们一错不错地看着对方,告诉自己一定要将对方的样子记住,记牢,下辈子他们还要在一起……”
原来,二妞看的竟是李成秀写的《白蛇传》!
李成秀一把抢了过来,吓得二妞惊跳起来,李成秀严肃地问她:“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二妞怯怯地回答:“是我让九生姐姐帮我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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