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皇帝替李成秀说情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拉长着脸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么你就起来吧。”
李成秀敢起来么?赶紧跪得更端正些吧!
“母后,儿臣年轻识浅,或有不当之处请母后指正,儿臣一定改,母后万莫因为儿臣无知气坏了身体。”李成秀感觉憋屈极了,最近皇后总是爱找她的茬,也不知道是为哪般。
“快起来,快起来。”皇帝迭声说着,可是皇后还拉着脸,李成秀哪好起来?皇帝便对皇后道:“行啦,一会儿大臣们便要来了,叫他们看见了又得惹出是非来。”
皇后的脸色这才算好了些,从鼻孔里哼了哼道:“起来吧。”
“儿臣有错自当该罚,还请母后指正儿臣错在哪里,儿臣知过改过方敢起来。”李成秀说,多少有些赌气的成份。
“要说也得起来说。”皇帝严肃地道,李成秀这才起来,皇帝叫她坐下这才说道:“非你母后故意给你难堪,实乃是为了你好。如今天灾连连,国家钱粮吃紧,咱们有时候还是要稍注意一些,莫叫人拿住了话柄。回到洛阳前啊,你就不要让你宫里的人去给你cǎi_huā露水了。”
竟是为了这件事!
李成秀只觉得好不冤枉,她八百年都不做这种事的,第一回就让人拿住说事!
可做这事的人是自己宫里的,那清冽的晨曦花露也是自己喝了的,李成秀只得捏鼻子认了:“父皇说得极是。儿臣知道了,以后不再如此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皇帝说:“你素来节俭,我和你母皇本不用操这份心的,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要注意些才好。虽然你向来懂事,到底年纪轻,我们怕你万有一想不到。”
不管怎么说皇帝这话说得是挺好的,李成秀感动地道:“儿臣谢父皇母后教导,儿臣以后会注意着些,也请父皇母后继续监督指正。”
“传膳吧。”皇后的脸色这才云散雾开恢复正常。
甄玉兰传了膳,身为儿媳的李成秀自然不能大模大样地坐等吃饭,忙帮着布置膳桌,侍奉皇帝、皇后用膳,等帝后吃完了她才去旁边的小桌上吃。
吃罢了早饭,便该是要起程了,李成秀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与二妞他们会合后不一会儿,有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是武旦的信到了。
出京之时,李成秀便与武旦约定,每日一封书信说日常事,有特殊的事情便差专人密报。现在所来的便是传送日常书信的信使。
接了信李成秀也不避人当着众人的面就拆开了看,武旦的信中提到五日前他便带着三省六部的官员从长安起程往洛阳走了,这是原定的日期,很正常。但在这正常的日子里却出了场不正常的事,仪仗行到兰陵坊的时候,有几十个老百姓站在了路中拦住了仪仗,不让武旦走。——不怪净街的兵将无能或不肯出力,实乃他们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是哪个给这些百姓出的馊主意,这些百姓竟顶了文昌皇帝的牌位在头顶来拦武旦。
文昌皇帝的牌位啊,谁敢拦?
别说是拦了,你连抬头不能抬高了,并且还得跪!
武旦都给跪了。
发生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怎么让人意外,因为早在皇帝刚打算要东迁的时候百姓就有些闹了,期间还有闹过几次大的,右威卫还出动过几次抓过好些人。
百姓们之所以反应这么激烈,其实不难理解,就如李成秀所提到的那样,百姓们觉得他们被抛弃了,他们害怕,他们怕饿死在这长安城里。
李成秀的主张是安抚为主,镇压为畏。尽可能地调粮进长安,多派官员下坊间宣讲教育,安排百姓的焦虑;多派兵甲巡城,要大范围,大密度,遇到那种故意闹事者严处。如此,好歹算将百姓们安抚住了,哪知道还是出了事。
武旦的信中说,最终他还是劝服了那些百姓,没有打人,更没有杀人。但他到底是怎么做的武旦没有说,只说等他们在洛阳会合了再亲自告诉李成秀。
“切!”李成秀冷笑:“还能是什么方法?不外乎甜言蜜语,就是封官许愿了。”
“什么?”二妞听见李成秀喃喃自语问道。
“没什么。”李成秀笑道,忽然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秋云在拭眼睛,便是一怔:“秋云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秋云忙着。
还没怎么,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呢!
但是人家既然这样说了,李成秀也就懒得追问了,每一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的权利不是?
可是李成秀不问,却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玩了。
秋云又抹起了眼泪,还不侬地抽噎。——这倒好,刚才还只是默默地抹泪,这会儿抽抽噎噎的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哭吗?
“你到底怎么了嘛?有什么就说嘛!哭什么啊?”李成秀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个秋云刚来的那一会儿也不这样啊!
“奴,奴婢不是有意的。”秋云突然跪倒在李成秀的面前,鸡啄米似地磕起了头:“奴婢死罪,让娘娘受委屈了。”
“怎么的?”李成秀无语地问道。
秋云抽抽噎噎地说:“奴婢,奴婢听说娘娘被皇后娘娘责备了,就是因为奴婢自作主张带人去采了花露。”
又是为了这件事。
李成秀忍不住一声呻吟,却又不得不好言安抚秋云,可是好说歹说秋云就是不止哭。
“出去!”李成秀的耐性用尽了。
秋云一怔,呆呆地看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