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一行一动都在人的监视之下,李成秀心里就硌应得不行,哪里还肯见那些始作俑者?
“不见,就说我犯了春困,已经歇下了。”李成秀一口拒绝。
今天当值的这位方绾方大人,虽说这是第一次在李成秀跟前当值,却是对李成秀了解颇深,见李成秀又拒绝召见杨良娣她们,连忙小声地补了一句:“这次她们不是人着手来的。”
不是空着手来的?
李成秀的眼睛嗖地就是一亮,立马将厌恶的嫌弃换成了春风和暖般的笑容:“那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便从外面进来了四对宫装丽人,排成两行站在李成秀的面前,一个个珠光宝器,涂脂抹粉。
“那个个绯衣的就是杨良娣。”方绾侍立在李成秀的身后,小声地提示李成秀。
方绾说的那个绯衣女子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排,一身绯衣红妆长得珠圆玉润,再叫她身边的那个青衣削肩瘦黛玉的一衬托,更显得福气满满了。
谁长得福气,谁长得没福气,这不是李成秀所看中的,她所看中的是她们真的不是空着手来的!
“妹妹们来了?”李成秀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真诚而自然了。
“臣妾等拜见太子妃娘娘。”诸人等在李成秀的面前齐齐地站了一排,盈盈地朝她俯身下拜。
“请起,请起。”李成秀的两眼在一个比一个精致、华丽的锦盒上来回地溜达,心里禁不住地欢喜,面上却装作难为情的不好意思样,迭声直说:“诸位妹妹也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这些东西做什么?叫妹妹们破费,这叫我如何好意思?”
……
“咳咳咳……”方绾一阵咳嗽。
“方大人怎么了?生病了?”李成秀看向方绾,只见她咳得脸都红了,很是关切地道:“这几日天气是有些反常,你们要注意些。很难受吗?不如你也回去休息?叫人去太医署跑一趟,让孙铛过来一趟,给方大人看看。”最后一句是对六生说的。
“是。”六生应了,方绾忙说:“不用了……”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狠咳。
李成秀无语地看着方绾,劝道:“都咳成这样了还不用……生病了就得看郎中,不能拖着,小心小病拖成大病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来来来,快把方大人扶下去,叫孙铛来给看看。”
太子妃实在太热情,方绾也不好跟她明说自己是让口水给呛着了,只好由着小宫女扶着离开了大殿。
望了一眼方绾离开的背影,李成秀唉地一叹:“回头得找个茅山道士来,把这丽正殿的风水整饬一下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这就没有人当值了。”东宫人员配备本就不齐,这一下子就病倒了两个,司言司当即便是无官可用了,只好临时抓了六生来充数。
摁着心中的小雀跃,六生上前了一小步,高声唱喝:“诸位娘娘给太子妃行大礼。”
在六生的指引下,杨良娣诸人按制给李成秀行了大拜之礼,李成秀端坐着受了。好容易熬过了必需要的程序,李成秀忙不迭地指了她们身后宫人问:“这些是妹妹们给我的?”
“是。”杨良娣含笑着回答。
“这可,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叫妹妹们破费,我心里头怎么过意得去!”李成秀故作矜持地说。
“算不得破费。”杨良娣笑着一招手,身后的宫女儿就递了一个四方锦盒放在了她的手上,她自然而然地将其揭开……
呃,怎么是一盒子的糕饼?李成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杨良娣似乎并未所觉,依旧是笑妍如花:“臣妾听闻娘娘这几日进得不是很好,妹妹便让人做了几样糕饼,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李成秀很嫌弃,很想直接告诉杨良娣,让她将这盒子糕饼全换成金饼。可是很可惜,她的脸皮还有待修炼,厚度还有待加强。
算了,一盒饼就一盒饼吧,今天送礼的人这么多,总不能都像她这么没眼色。
“不嫌弃,不嫌弃。”李成秀干笑着,转眼朝其他人看去。
武旦的小老婆们一个个地上前,口吐莲花般地介绍着自己带来的“心意”,表达着对李成秀的崇敬之情,可李成秀越看脸越僵,越听越笑不出来。
全都是些吃食、锦囊、绣帕,甚至还有拿晒干的花瓣充数的,没一个人拿硬货!
那么华丽的包装,里面尽是这些东西!
万恶的过度包装啊!
更叫李成秀生气的是,从那华丽与朴实的鲜明对比中,李成秀隐隐地看到了一丝嘲讽的味道。
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六生感觉到李成秀快要忍不住发飚了,忙端了一盏茶来递到李成秀的面前:“娘娘,让诸位娘娘先坐下再说话吧?”悄悄地给李成秀使了一个眼色。
“请坐。”李成秀压住心头的邪火,勉强地笑了笑。
“谢谢娘娘。”杨良娣笑着谢过,先于李成秀右下手第一个位置坐下,众人见她落了坐也依次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九生带了人奉上茶,然后悄悄地退下。
“听说娘娘的茶很特别?臣妾等正想尝一尝呢!”杨良娣优雅地端起茶盏,揭盖看了一眼,笑道:“可真是名不虚传,娘娘的茶果真是特别之极。”
众人闻言也纷纷地端起茶盏,不管是看是没看,都在赞言:“娘娘烹得一手好茶。”
“臣妾等今天算是有口福了。”杨良娣说。
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这些家伙是故意来找事的吧?先是用过度包装戏弄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