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珠江畔,几百人的炼体武夫,纷纷专注的看着眼前翻滚奔流的江水东流去。
青袍男子立于与江水几乎贴面的距离,潮起潮落,一奔一涌。不变,却又是在万变!齐凌不曾用过剑,但是此刻不觉之中,他感觉有那么一瞬,浑身骨骼炸响,渴望去搏击,拼撞。一剑大江东流去,剑是江,江亦是剑!
只是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方才出现,齐凌还未来得及去感受其中滋味,便被身后传来的动静拉回现实。
“小子,我让你赶着去投胎,现在你倒是跑啊?”
廖炳初不知何时已然不顾什么观潮感悟,令他昨夜一宿未眠的根源如今被找到,他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卑贱的泥腿子。
齐凌收回思绪,瞬间被一记拍来的浪潮击打在脸上,和一身青袍撞了个满怀,夹杂着黄泥浆的江水从齐凌头上黑发滴落,和衣衫上的汇聚融合,向地上流去。
他转身,恰好看到那日面馆被偷取钱袋的佩剑男子站在陈小兵身旁,面容狰狞,出手无所顾忌,口上更加是丝毫不积嘴德。
“小杂种,赶紧把你爷爷的钱袋交出来!”
被抓了个现行,陈小兵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看就要被廖炳初掐住脖子,皮肤黝黑的清瘦少年身子滑不溜秋一扭,转身就向齐凌那边跑去。
眼看已经被抓在手中的卑贱少年一转眼没了身影,廖炳初感觉这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身手,简直愧对锁筋楼弟子的身份,不知是一夜未眠天人交战的缘由,或者说是佩剑的青年男子本来生性狠辣,看到陈小兵脱手,武师修为的廖炳初竟然直接拔剑向少年后心刺去!
饶是陈小兵身子灵活,但江畔泥水混杂,也不是说轻松就能撒开步子的,齐凌面色阴沉,眼看出鞘的长剑就要刺到少年后背。
三尺......一尺!
齐凌一个上步,一把把少年拉到了自己身后,躲过那对他而言足以致命的一剑,长剑打蛇随棍上,并未因为少年被齐凌护在身后就收招,而是肆无忌惮的依旧去势不减,直接转而向齐凌胸前刺去。
对于已然衣衫湿透的青袍男子齐凌来说,小兵先前偷人钱财确有不对,也并未出手,只是一让再让。侧身躲过长剑锋利的剑尖,齐凌本以为持剑男子会罢手,不料想廖炳初二话不说顺势就向齐凌二人拦腰扫来。
齐凌无奈只得上前一步,右手负于身后护住陈小兵,左手顺势抓住了持剑男子的手腕,“钱还你就是,对一个孩子下死手,不至于吧?”
廖炳初吃痛于手上传来的力量,不能继续有所动作,他转头狰狞的看向胡须横生的青袍男子,并不因为被对方制住而怯懦,冷笑道:“一个下贱的小偷,杀不是就杀了,”
齐凌沉声道“在陈家镇上以武犯禁,滥杀当地百姓,你就不怕受到陈建海的制裁?”
廖炳初哈哈张狂一笑:“这镇子外的江畔就算已经出了陈家镇内了,再说我堂堂锁筋楼.....”
或许是考虑到姓陈的就在不远处,廖炳初生生将“还顾忌一个小小的陈建海?笑话。”憋了回去。
话音未落,廖炳初手腕一抖,挣脱抓住自己手腕的青袍男子,反手一剑挑向对方脖颈。
在与眼前持剑男子说话时,齐凌便趁机看向了平台之上,可那号称是强势正派的陈建海好似浑然不觉不妥,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三人这边。
观潮数百武夫,无不被这最先燃起的纷争吸引过去了目光,对于众人来说,这种纷争,每年的八月十五这天不知会发生多少起?有的该感悟的仍是闭目感悟潮水,大部分好事一些的则是移转目光看了过来今年的“第一架”。
“铿。”
一声金石之声,却是那个佩剑男子称作师妹的女子在齐凌撤步躲避剑锋时,一剑挡开了师兄的杀招。
女子气得胸口起伏,冷声道:“廖师兄,锁筋楼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廖炳初放下长剑执于手中,神色复杂,皱眉道:“袁师妹,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叫做我把锁筋楼的脸面丢尽?师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不能看着你乱杀无辜!”
齐凌看着胶着上的两师兄妹,并未言语,而就在这不到片刻的时间,滔滔的江水声音已经消了下去,身后的陈小兵二话不说,拉了齐凌一把,黝黑少年便率先一纵身投入了江中,齐凌也懒得管争嘴的锁筋楼两人,转身跟着陈小兵跳入了江中。
廖炳初看着挡在身前的袁希柔,再侧过脑袋看向袁希柔身后已经没了踪影的一大一小两人,气哼一声把长剑收回剑鞘内。
就在此时,已经没了青袍男子和污衣少年的江畔上。不知何时分布于赤雷门长老孙弘和少主雷俊浩四周的白衣书生,坎肩汉子四人暴起发难,一并齐齐攻向了一老一少!
出手就是杀招!
或许已经没有人记得了五年前,在于水县定观县之间,有一伙占山为王的马贼灭神党,在九个当家的带领下一直是在两县横行,不过却是盗亦有道,专门劫富济贫,收拾了不少仗着武力修为欺压百姓的小门派家族。一时间两县诸多镇子上的武夫门派,无不草木皆兵,束手束脚,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就差把头都缩到了肚子里。
直到后来赤雷门门主雷良鹏亲自率领门内弟子一千人,仅仅留下大长老留下三百人孙弘坐镇宗门,其余尽数上山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子上山剿匪。
不知如何暴露了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