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能想到,绝灵绝法之地,竟有人打破常规,成就无上尊位?
且是以时间这等即便在诸天万界,也可位列于前的禁忌大道。
浮屠嵬想不通,若是紫王欲一统绝境,以她的修为,根本没有人能阻止,即便其余九座龙城合力也不例外。
若她真想兵伐天下,那九座龙城在她眼里,也不过一孤城尔。
倘若她真的成为绝境唯一的王,如今又有几人能与之争锋。
并且,身为主宰的她,便可以离开这座永世的囚笼,离开这一方希望之地。
她留下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道便是炼化九鼎,颠覆山界,葬灭苍生吗?
山界究竟与她有何仇恨?
浮屠嵬不解,而现在也不是探查真相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浮空颤动的艮鼎,眸底闪过一丝悲伤。
慕白血祭,此人间已无此人,唯有以他的魂为灵的艮鼎。
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阻止紫王。
可是,他未想到的是,紫王是主宰……如此,即便他血祭,成为鼎灵,也奈何不了她。
以时间之道成就主宰,这也意味着,即便是大帝,想要杀她,都很难。
因为,她要逃,拦不住。
大帝拦不了,身化帝兵器灵的慕白,更拦不了。
而且,这件帝兵也不过是帝禹成道战兵的其中之一。
也许,九鼎齐聚,可以镇压她吧。
浮屠嵬心想。
这时,艮鼎颤动,有一抹无奈绝望一闪即逝,旋即,它沉落,渐渐化作一尊宛若盛酒的容器落在浮屠嵬的掌心。
浮屠嵬将艮鼎悬挂在腰间,直面紫王。
他不能放任她离去。
紫王驻足,看着拦在前方的少年,道:“便是那位天选之人都放弃了,你这护道人,还要死撑吗?本王可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的恻隐之心!”
即便浮屠嵬修行古法又如何,在她眼里,不过是蝼蚁。
这人世太过肮脏,她想要将之毁去。
至从那个人死了以后,对这个世界,她已没有任何的留恋。
至于那些族人,呵,她早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封神塔中的肉身,不要也罢。
当年,那个人带她走进这个世界,如今他死了,她想将他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囚笼里带回来。
即便,他的命格已经碎裂。
即便,他甚至连真灵都不见了。
但她始终相信,她能找到他,即便找不到,她也可以复活他。
原本以为突破主宰,大道自我就可以逆流时光,将他复活。
可是,还是不能。
所以,她还要继续修行,既然主宰不行,那她就成就大帝,若是大帝不行,她便舍去帝位,斩帝成仙。
终有一日,他们会再见的。
面纱下,冷冽如锋的嘴角浮现一抹柔和的弧度,却转瞬即逝,没有人看到。
那面薄纱,遮住了她的容颜,不知丑陋,还是美丽。
那一抹一闪即逝的悲伤沉寂,她眸子寂静如渊,没有杀机,没有情感。
浮屠嵬摇头,却没有退开,依旧站在原地,站在紫王与秘境门户之间。
他没有说话,却用行动来回答了她的问题。
除非他死,否则,她就得待在这里!
“如此,便杀了你罢。”
紫王说,然后,浮屠嵬就死了。
一刹那间,少年变成青年,青年变成老人,老人苍老,老人逝去,逝去的老人身形枯竭,腐烂,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在白骨上,是一头枯萎的白发,还有几缕残败的破布。
人之一生,不过一刹那。
这,就是时间。
这,就是主宰。
一念之间,沧海桑田。
一念杀人,浮屠嵬连挣扎都没有,就已经死了。
他执掌的那一缕道则雏形在紫王面前,甚至连祭出都祭出不了。
而且,即便他身负帝兵,但是连让帝兵复苏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在刹那之间,走过一生,从一个少年,变成一具枯骨。
紫王身姿婀娜,漫步而行,从那一具枯骨旁走过,她走过的地方,开始一寸寸的崩塌,即便是头顶上的天穹也一样。
她身后的整片天地,都碎裂开来,露出了一样谁人都不曾想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在那个死人身上,缠绕着九根黑色的铁索,铁索摇曳,无声中散发出眸中可怖的气息,将那些化作碎片的天地湮灭,不复存在。
这个身负铁索的死人就这样漂浮在虚空中,漂浮在紫王的身后,随着她远去,这个死人也跟着远去了。
只留下一片虚无。
存在了无数年的紫龙秘境,在这一日,已然不复存在。
***
白龙城。
在紫龙秘境化作虚无的瞬间,老白王神色大变。
因为,他身前垂钓的河流正在干枯。
这也意味着,白龙秘境正在走向毁灭。
下一瞬间,他心神投影到秘境里,入目所见,天地崩塌,那一座镇压秘境的大鼎仿佛阳光下的泡沫,闪烁着消逝。
干枯的河流前,老白王手握鱼竿不动。
也再没有动了。
因为就在这一刻,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看到白龙秘境崩塌的瞬间,他就再熬不下去了。
在他身死之时,白龙城上空,传来一声悲泣的龙吟,响彻白龙城境内所有人族的脑海。
所有人都知道,守护了他们三千年的老白王,就在刚刚,殁了。
八位白侯尽皆色变,一道道命令向四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