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言查看了一圈,屋内没有一丝的灰尘,窗明几净,可样子一直有人打扫,只是此时并未见到所住之人。
天空中依旧在飘雪,园中时不时传来一声鸡鸣,小院外的孤松上落下三两只黑鸭,一片荒芜的山野雪色。
魂言似乎来早了,师尊柳中云尚未到来,自己也只好暂且在这荒凉的小院中住下。
孤影清清,四下里颇为寂静,无人打扰,这样的地方倒也是一处打坐的好所在。
地上的蒲团看着似乎有些怪异,魂言并未在蒲团上盘坐,偌大的床铺上倒也空置着,魂言盘旋而坐,五指朝天,双眸缓缓下沉,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夜色下,万籁俱寂,雪花飞舞,魂言五指朝天,依旧在打坐,周身泛着一层蒙蒙的黄光,身后繁星点点,群星闪耀,生出一片宇宙星图的异象。
“忽”
外面一阵阵夜风挂过,一缕缕寒气透过屋缝钻进屋来,魂言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湛。
“铛,铛,铛”
夜色下,原本寂廖沉浸的小院外竟然传来一阵阵似乎是由木鱼发出的声响,还附带这一些杂草熙熙碎碎的声响。
原本这声音并未惊动魂言,可谁知这声音竟然越来越近,脚步声也愈发的清晰。
“嗡”
古老的残钟一声巨大的吭鸣,响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如同天外禅音一般经久不绝。
处在打坐中的魂言蓦然间睁开了双眼,那经久不绝的钟声似乎独具一翻韵味,古老沧桑,吸引着魂言。
魂言似乎听到了大道浩音般沉浸其中。
钟音不绝,魂言听得入了神,不受外界所左右。
“仗剑叱诧九万载,如影随形探九霄;血海尸骨积如山,修路到头终为难……”
突然间,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魂言平静如水的双眸中恢复了神采,眼中冒过一瞬烂漫的光华。
屋外,雪花满天,四下里一片漆黑,屋内转瞬间光亮,转瞬后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
可正是这一瞬的光亮,令魂言汗毛都立起来了,毛骨悚然,背后凉飕飕直冒冷汗,双眸紧紧一缩,如同见鬼一般,不敢出声。
就在刚刚,光华闪现,照亮了整个屋宇,也仅仅一瞬,原本空无一物的蒲团上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凭空出现,连魂言的神识都未曾察觉。
先前那声音似乎就是出自那凭空出现的人口中,魂言心中一震。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刚才的一幕让魂言从心底都感觉凉飕飕的,脊背直直地冒寒气。
一道神识从魂言识海飘然而出,神识所见处,一道骨瘦如柴的身影身着道袍,如同老僧坐定,一动不动地坐着,敲打身前的木鱼,怀中放着一道古朴的浮尘。
似道士却敲着木鱼,说是头陀,衣服、浮尘格格不入,这人有些不伦不类,他似乎与那“禅”字一般,分不清所属,不知是佛亦是道。
魂言神识外放,仔细地打量着,刹那间,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人竟然动了。
如同见了鬼一般,魂言身子猛地翻去身来,朝着身后退去,可退无可退,身后只有墙。
“三千大道尽虚浮,大道殊途归沉云;万千浮华众生苦,超脱凡体入轮回……”
那人口中低沉的吟念着,双眸深邃,看着一片空白的墙面,如同在看一幅画卷一般。
“见鬼了”魂言心中忌惮,大半夜的遇到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还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存在,换作谁都要下个半死。
小魂麟似乎对那人颇为忌惮,静静蜷缩这墙角,眼中散出两道幽光。
“前辈”
对于这样未知的存在,魂言心存忌惮的喊了一句,却未曾得到回应。
“这……”
当魂言神识再次笼罩在屋内时,那道身影竟然消失不见,屋内空空,地上只有一个蒲团。
魂言有些头皮发麻,他神识基本上将整个屋子都笼罩了,可还是不知道那道身影究竟是去那了,如同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
夜色依旧,漆黑如墨,伸手难见五指,屋外满天飞雪,偶尔传来一阵阵浩荡的钟声,余音不绝,万籁枯寂。
本以为是错觉,可那低沉的声音依旧萦绕在脑海,让魂言觉得倍加真实。
神识透过屋子,屋外并未发现异常,魂言将案子上的青铜油灯点燃,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魂言一步步走向蒲团,放开神识,仔细地打量着蒲团和空白的墙面,空无一物,并没有特殊之处。
屋外雪花如柳絮一般飘荡,魂言轻推开房门,外面一切如旧,万籁俱寂,夜色沉静,古钟发出悠悠的声响,时不时还传来几声老鸦的声响。
残破的古钟挂在不远处,魂言踩在杂草上走到残钟前,轻手在大钟古朴的表面上敲击。
“咚,咚,咚”
阔噪的钟鸣声在耳边响起,除过与自鸣时的响音不一样外,其它并无二致。
“咔”
小院的大门被推开来,魂言移身出了院门,古老的苍松,只有些许枝叶,稀稀疏疏,依旧挺立在崖边,三两只老鸦站立在枝头。
魂言立身在山崖边,任凭夜雪与寒风吹打在衣衫上,紧闭着双眸,沉浸了,他的周围万籁俱寂,悄无声息。
冥冥之中,一股不可捉摸的大道气息在魂言周身弥漫,这里充满了无法言语的大道神韵,古老的小宇中,似乎隐藏着无形的大道烙印,若隐若无,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却不能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