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自己苦苦找寻的妹妹。竟然就在自己身边,也着实让纤云意外。不过尺素的父母,是被奸人所害。与纤云说的那场大火,有些格格不入。许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也未曾可知。
倚门独望,那一线斜阳照应着远处的青山,颇有一种回忆的味道。很多年以后,当纤云再次回忆往事。便会想起这幕画面,安静却又夹杂伤感。好像是自己的妹妹尺素,离开一样难过。
缥缈红尘,搁浅徘徊。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出来帮你,认真倾听你的心声。然后在默默的离开,至少在尺素的世界里。穆辰轩就是这么一个人。
漫漫黄沙,掩埋着数不尽的哀怨情仇。一轮昏黄的日头,模糊的挂在半空。映照在茫茫大漠,随着春天的到来。热辣辣的感觉愈发强烈,风沙虽不很大。却依旧是铺天盖地,有些让人分辨不清方向。
干燥,不论春夏秋冬。都客观存在着,尺素咽了最后一口唾沫。只觉着喉咙干涩,就连舌头都无法动弹。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阵风卷过黄沙,扑在她的身上,让她顿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风沙弥漫着双目,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许是缺水的缘故,她开始觉着浑身都在发软。想要用尽力气站起,却是骨头都有些发酥。忽然,她的嘴皮有些湿润。像是有了水分的滋润,让她有些渴望。
想是下雨了吧,她脑子里正这样想着。嘴皮上却有些发苦发涩,她不觉微微睁开眼睛。方才看到穆辰轩手里的那只仙人掌。原来他用利剑折断仙人掌,然后用它们的汁液喂食自己。
也难怪,嘴皮上会这么苦涩。看到尺素睁开的双眼,穆辰轩一阵欣喜:“现在感觉怎么样?这沙漠里的植物不多,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株仙人掌的……”听着他这么说话,尺素心里一阵感激。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在想着一凡。如果一凡也像他一样,对自己该有多少。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林一凡会在哪里。说不定在回来的路上,也不说定还在皇宫里。她的脑里子很乱,毫无头绪。
看着尺素呆滞的眼神,穆辰轩将她扶起来,轻声安慰道:“快了,就快要走出去了。明天日落之前,我们就会到达玉池人家的。”他的声音真好听,像是远处一缕缥缈的青烟。
听着他的话语,在耳畔处,感觉很是舒坦。尺素微微点头,依偎在他怀里笑着道:“公子,谢谢你……”在沙漠里两天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与自己说话。穆辰轩的心里,很是高兴。
恍惚之间,眼帘内尽是林一凡熟悉的眸子。她一时泪眼迷蒙,缓缓的抚着穆辰轩的脸颊,喃喃自语道:“一凡,是你来了么?真好,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一凡,一凡……”
这个名字,想来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吧。穆辰轩看着她一脸的苦涩,不觉心里有了几分明白。大约是那个男子太过狠心,抛下尺素了吧。他轻轻握住尺素的手,问道:“一凡是谁?我去找他!”
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尺素的意识渐渐迷失。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穆辰轩揽着她的肩。却不经意间,触到了她的额头。那么烫,原是发烧了。这可如何是好?他一时有些发愁。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荒无人烟。那里去寻绿洲或是人家,找一个郎中也是好的。可惜除了连绵不绝的黄沙,便是挂在空中的日头。最近的玉池人家,也还有一天的路程。
他看着熟睡的尺素,不觉蹲下身子。轻轻将她背在后背,以他目前的气力。应该可以尽快离开大漠的,他绝对不可能扔下尺素。风遮日头,遮掩住了飘来的云朵。黄沙上的脚印,很快便被风尘掩盖。
矗立在大漠旁的唯一客栈,是颇具诗意的玉池人家。一边是繁华的小镇,一边是无垠的黄沙大漠商,还有官府众人,都会路过此地。因此这里鱼龙混杂,却也暗暗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尽管如此,这里依旧车水马龙。除了客栈的几个伙计,便是一个女老板娘。就是初晨,她还有一个妹妹唤作晚妆。姐妹二人接手玉池人家,已经有些年岁了。传闻说,那时她们家祖上留下的。
不管怎样,初晨的察言观色,加上晚妆的经商才能。方才使得客栈生意兴隆,过往客商也对这里甚是满意。何况在大漠之间,有这样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已经是很不错了,她们不会奢求什么。
只是随着穆辰轩的到来,却是改变了玉池人家的命运。谁也不能预知未来,只是在静静的黄沙中。守候着一轮又一轮的岁月,将青春尽数掩埋。回忆苦涩,尽是苍芜的时光。
黄昏日落,将大漠浸染的宛如江南水墨。点缀一段画轴,提笔一首诗词。意境超然,倘或不是权力象征。这里会是一份安逸的角落,无人打扰。朝霞辉映晨曦,孤雁落于平沙。
当穆辰轩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时,众人便回头望去。却见他满脸汗水,后背背着一位姑娘。那个姑娘看着脸色苍白,微闭双目。初晨见了,忙招呼晚妆:“帮穆公子找一间上房!”
听闻是穆辰轩来了,晚妆随口应了声。便带着穆辰轩来到楼上,直到安置好了尺素。他才抹了把汗,笑着向晚妆道谢:“多谢晚妆姑娘!只是还希望姑娘给找个郎中,回头我再付你钱。”
面对眼前这个常来的客人,晚妆总是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