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得相当尴尬,尤其是三人的座位,更是令柳如音有种钻到桌子下面的冲动。
“来,如音姑娘,这是我让下人特意为你炖得血鳖汤,对于补血养气有很大的帮助,你尝尝。”
韩立瞪了一眼陆征,同样道:“别听世叔的,难道他不知道大病初愈的人,受不了这些补品的烈性,很容易上火吗?来,还是吃点青菜好,虽然营养不如肉类,但至少容易消化。”
就这样,陆征与韩立的明争暗斗还在进行着,柳如音的碗里已经树起好大一摞饭菜。这要是放在平常,足够她吃上好几天的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的身体要同时给两个人供给能量,虽然柳如音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但在迈出那一步之前,还是要尽到一个作母亲的责任。更何况,面前的这两位为了他争风吃醋,斗得不可开交,她实在是不想再激化二人之间的矛盾,只能尽量将碗里的食物一一吃下。
“哎,对了,令爱不是也在府上吗?为何他没有出来吃饭?还是说因为我……”
陆征尴尬地笑道:“呵呵,如音姑娘有所不知,我和小女自来便不投脾气,坐到一起也经常斗嘴。之后,他索性不和我同桌吃饭,而我也得以落得了片刻清净。”
这时,坐在另一边的韩立忽然凑到柳的耳边,小声念道:“别听他胡言乱语,婉妹之所以不愿意与他同桌吃饭,就是受不了他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性格。为了这件事,他们当着我的面已经吵了不下十回了。”
陆征轻呵了一声,面色涨红道:“我吃好了,你们慢慢用。我去后面看看那丫头在干什么。按理来说,平常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做完晚课了。”
一边嘟囔着,陆征离席去往了后面。而这时柳如音也终于放下了碗筷,大舒了口气道:“我吃饭了,实在是咽下去了。”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仍在狼吞虎咽的韩立,随即道:“这个婉儿还真是可惜啊!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竟是被迫打扮成男孩子相,每天定是定点还要接爱固定的课程,比起我们常年在山上修行的人来还要辛苦许多呢。”
韩立用力咽下了一口嘴里的饭菜,抄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可不是嘛!按照辈分来讲,婉儿应该是我的表妹。但来这里这么多次,我几乎没有见过他有空闲的时间可以玩耍,充其量就是坐在院子之中看着天空发呆。世叔也不让外人与他接触,就连我也不例外。生在这种名门旺族,尤其是摊上这种严父厉母的话,那可真是人生的一大不幸啊!”
柳如音掩面嗤笑了一声,不由道:“难道你不一样吗?凭你们韩家的背景,当然就能算是名门旺族。话说,你爹原来没有对你严加看管,不许你这也不许你那吗?”
韩立垂头丧气道:“如音,难道你就不能提起我的伤心事吗?小时候,我记得大哥可以随心所欲到处去玩,而我却要被关在家里读书,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都快要逼疯了。不过好在,我娘去世之后,我爹对我的看法大为改观,也不再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而随着年龄的增大,我越发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在那之后大哥出事精神恍惚,韩家的继承者自然而然便成了我。我的选择关乎到将来整个韩家的命派,不过同时那些长辈也开始逐渐在意起我的想法了。”
“原来你娘已经不在了啊!”
韩立点头道:“就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为了给我准备寿宴,不小心掉到了井里,被活活淹死了。”
“淹死了?怎么可能!你娘不会武功,难道连水性也不熟悉吗?”
韩立叹气道:“我娘他生前确实不懂武功,但他会不会水,谁也不知道。反正,那天的怪事发生了许多,原本作为我成人礼物的苍虹剑也知了去向。便因为恰好赶上我娘的丧事,所有的事情都被搁置了起来,而我的十八岁生日,就是在我娘亲的灵堂上度过的。”
韩立今年已经二十又七,事隔近十年,一提起这件事,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难掩的悲伤。也许,这是也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阴影吧!而事实上,从那之后,韩立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所以说,穷人有穷人苦衷,富人也有富人的无奈。我家虽然有亿万家产,却也换不回我娘的一条性命。而面对魔族这种强大的敌人,我们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说着,他抬头看向大厅内挂在墙上的那副巨画,一本正经道:“就算拥有通天修为又能如何,世叔的实力,哪怕是放眼天界,也足以跻身一流之列。但在大难来临之际,难保全自己就已实属不易,又怎有暇余顾及别人。大难临头各自飞,不管他人瓦上霜。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紧要关头,还是只有依靠自己啊!”
韩立自斟自酌,不时大半壶酒已经下了肚。如今的他已微醺,若不是有柳如音坐在旁边,他早就睡死过去。
“真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这样我就不用担心魔界大军会入侵人间了。”
说着说着,韩立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他的头已经沉重到无法支撑,砰然倒在柳如音的肩膀之上。睡着的他,嘴里不时还会嘀咕几句梦话,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嘴边已经见了水光,显然已经睡熟。柳如音看着堂堂韩家的二公子居然在自己面前烂醉如泥,脸上不禁浮起几分会心笑容。
“胡闹,真是胡闹。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早晚这丫头要当神仙谷的叛徒。”
陆征怒气腾腾地摔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