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逸扬的死,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原本沉浸于齐墨激战之中的元天宗也不禁停下动作,转而向那具渐渐冷却的身体望去,沉声黯然道:“你就这样走了吗?”
“哈哈,守界者咎由自取,没有了他,我看谁还能阻我!”
眼见孙逸扬惨死于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被无天宗压制的齐墨半身,忽然狞笑一声,身形闪烁数次之后,竟是化为一具完全的身躯,并以毫不逊色于之前力量的身手,继续对元天宗发动猛攻。虽说元天宗借孙长空的谬论法得以重现人世,但碍于目前孙的修为,还无法复制一具与自己生前一模一样的身体,固然无法使出十出威力。所以即便只有一半的身体,齐墨仍然可以与天天宗打得有来有回,而当下又使出神秘异术,使得残缺的四肢暂时补完,随之发出的招式愈发凌厉,耳边如有无数飞蝗狂蜂一般,呼啸不绝。
齐墨与元天宗的大战还没有结果,另一边战场之上,沈万秋抱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孙逸扬,仍然蹲在地上,像是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两眼之中毫无光彩。而在他的面前,是刚刚施展如发银针错杀了孙逸扬的张顶真张魔君。他与孙逸所虽没有什么交情,但毕竟眼下人间大敌当前,突然因为自己过失痛丧一枚大将,他的心中自是不好过,站在原地喃喃道:“一个叛徒而已,为什么还要舍身包庇,孙逸扬,你真糊涂啊!”
很快,孙逸扬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战场,与其一同前来的妖族众将甫一听到噩耗,根本无人相信此事,尤其是青鸾还为大家鼓劲道:“不要中了白界中人的圈套,妖圣大人神通广大,独步天下,怎么可能如此容易丧命,你们先在这里应付好敌军,我过去打探一下虚实,马上就回来!”
说着,青鸾点步轻身,立时化为一只混身燃烧着青色火焰的巨型飞禽,掠向事发地点。而这时候,位于混战之中的瑶白神领,刚刚复活不久,正好缺少一位合适的练手对象,于是向空中望去,进而轻声道:“别走了,下来吧!”
不及青鸾反应,一股莫名风压忽然自上而下袭来,正面击中背上要穴。剧痛之下,青鸾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坠身群斗之中。瑶白收起自己的独门法宝海螺,随即微笑道:“刚刚好!”
化为人形的青鸾蓦然抬头,愤怒的火光涌入又瞳之中,使其如今的面容变得异常阴森,杀气四溢。
“你找死!”
孙逸扬牺牲之后,若是问现场谁最淡定,那便要数孙长空了。身为儿子,虽然二者没有血缘之亲,但二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说而已,其中悲痛只有他自己能够了解。但令他更为痛心的是,自己的父亲竟是因为救他另一个“亲生儿子”才惨遭不幸,而这个人恰恰又是自己的大敌,这下孙长空彻底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若是自己现在上前将沈万秋一举击杀,虽说费汪了多少气力,但那样做岂不是白费了孙逸扬的一番苦心,令他的牺牲没有任何价值?但若是继续待在这里任由沈万秋肆意妄为,又不知该有多少无辜生命惨死在他的手中,实在是得不偿失。此刻的孙长空便隐在这“忠”与“孝”的木夹缝之中,抽身不得,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道:“孙长空,你爹没了,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护你周全。妄想继承界主之位,简直做梦!”
说着,刚刚与孙逸扬激烈大战的另一半“齐墨”已经恢复到半身状态诡笑着站在他的身后。听完,孙长空慢慢转过身来,齐黑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消大半。
“这……你的身上是怎么回事,那些光难道是……”
孙长空低头俯看了一下身上的异样,只见身怀中的圣敕令内不断向外散发出充满着神圣气息的金色毫毛,照得他的体内的经络血脉都能清晰可见。此时,孙体内的气血正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飞快动转,随之生成的一枚枚气团,按照次序被码放在身体各大要穴以及器官之上,使得现在的孙长空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风眼”,自生出一股莫名引力,似是一张无底的深渊巨口,欲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吞入体内。
“什么,偷偷地已经完成了这么多了吗?哼哼,就算你炼化再多的太墟清气又能如何,若想成为界主必须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天衰期,这段时间当中你的修为将逐步减弱,力量也随之变小,直到第八十一天的时候,彻底化为一名婴儿,回归天道。度过了天衰期,你便能成为真正的界主,而我也将丧失全部实力。不过可惜的是,我不会傻到看着你撑到那一天的!”
说话间,一道血光飞闪而过,江患海踉跄数步之后,终于喷出一道血箭,当即跌倒在齐墨的脚边,声音虚弱道:“太……太厉害了,我斗不过血河!”
随着话音,血虹急现,化为一尊无比强大的魔身,显现在孙长空的身边,正是魔皇血河。与江患海的大战之中,他以血之河正面神殒银海,最终依靠着强大的生命力,略胜一筹,并成功重创了江患海,并废去了他身上的神殒神力,使其无法继续为非作歹。而眼见江患海的落败相,齐墨轻蔑地笑了笑,随即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患海心头一震,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连忙跪地求饶道:“界主大人,请您恕罪,不是患海没用,是那个血河诡计多端,接连偷袭,这才碰巧打伤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等我伤势痊愈之后,我保证一定亲手摘下魔皇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