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沌,作为前任族长留下的仅存血脉之一,被关押在一处无人知晓的监牢之中,目的就是防止巨非臣曾经的心腹忠部会冒死前来救人。经过这一个来折磨,如今的他已经不成人形,被刑具死死地锁在厚达一丈的墙壁之上,又被洞穿了琵琶骨,空有一身力气也使不出。这已经是他第四天没有吃东西了,也不知那看管此地的狱卒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混蛋,一群混蛋!等我出去了,一定把你们统统杀光!”
巨沌在众多少族长这中年纪最小,但身上的骨气却要超出大多数,即使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多惨绝人寰的事件,仍然不肯屈服,哪怕是见到自己的父亲巨非臣死在自己的跟前,也未曾落下半滴泪水,真乃铁血硬汉。然而一想到好好的一家人如今家破人亡,阴阳两隔,酸楚依然照例袭上眼眶,配着外面凄冷的月光,勾勒出一副世间惨剧的景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随着吱扭的开门声,巨沌看到了来人的面孔。
“巨落,你怎么来了!”
是的,自从知道巨落已经转投敌人部下,巨沌便已将“三哥”的称呼彻底从脑海之中抹去了。这对昔日的兄弟,如今竟以这种方式重逢,其中滋味,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面对巨沌的问话,巨落并没有生气,而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对方的面前,那是一个精美的食盒。开食盒的盖子,里面装着几样看似简单,但却十分可口的小菜。关键的是,这些都是巨沌所爱吃的。
他实在太饿了。
“我知道这几天你没吃饭,所以让人随便做了一些,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巨沌刀一样的眼睛狠狠瞪在巨落的身上,一字一字道:“我不知叛徒的东西,死也不吃!”
巨落顿了一下,旋即拿着一盘鸡肉,重新立起身来,面带微笑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现在就住在二叔家中,确切来讲,这是他家的东西。再说,父亲死了,我们吃他点东西,不就相当于先讨回点利息么,有什么不对?既然你这么愤怒,不如先把命保住,日后有机会出去了再向二叔他们报仇才是,活活饿死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巨沌瞥了一眼巨落,目光稍稍在那鸡肉上顿了一顿,随后故作镇定道:“叛徒就是叛徒,说话都透着一股奸诈味道。不过你也说的对,既然是巨深渊的东西,我自然要吃。我不仅要吃,而且要全部吃光,我要把他活活吃穷!”
巨落端着盘子,不断将鸡肉递到巨沌的嘴里。巨沌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吃起饭来跟不要命似的,风卷残云一般便将食物一扫而空。之后,巨落又拿出其它几样菜肴,松鼠桂鱼,红烧肘子,鸭油菜心,等等,也都一样不落地被他吞进了肚子中,脸上的铁青色也随之消失不见,久违的血红色再次均匀出现在面颊之上。
不知为何,看着与自己站在对立面的巨沌吃饱之后,巨落的脸上竟是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对此,巨沌颇为气愤,于是接着吼道:“看什么看,我吃完了,你快滚吧!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你,因为我怕把刚刚吃掉的东西又吐出来。你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以后就和巨深渊那个老王八好好过吧!兴许也能像父亲对巨朕那样,将你收为义子半儿,也算如了你的心愿。去吧,快去吧!”
巨落也不听对方嘴里的恶语,只顾着低头收拾餐具,然后吭也不吭地转身离开房间,又在最后补充道:“我明天还来,吃什么我决定!”接着便再无声音了。
“哼,卑鄙小人,装什么热心菩萨,最好别来,不然又要恶心一顿。”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巨沌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的。虽然只是对视了几眼,但他分明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些许的伤心之色,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说不出来一样,令人看着揪心。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已是巨深渊的人,与自己再无瓜葛,巨沌将心一横,也就不再去想,缓缓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监牢之外,刚刚为巨沌送完饭的巨落,向那看守的狱卒丢过了一枚金子,后者用牙咬了一下,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对方,这才爱搭不理道:“巨落公子,以后这种事情最好少干,省得让小的们为难。不给巨沌少族长饭吃,那是巨幢族长的意思,我们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族长?巨幢?呵呵,你这改口也太快了些吧!现在的他只不过是继承人而已,能不能坐上族长之位,还得看以后的造化。”
狱卒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而巨落也识趣地转身离开,留下对方一人待在那里,好半晌之后才听那狱卒恶狠狠道:“神气什么,一只丧家之犬,早晚要成为他人嘴里的美食。哼!”
巨落虽是打着要来看望兄弟的名义前来送饭,但事实上整件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是无人知情的。回去的时候,他一路小跑,不敢有丝毫怠慢。眼看就要回到府上了,他却发现一个不祥的影子忽然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之上。
“该死,紧赶慢赶还是被这厮撞见了,看来得见机行事。”
巨落渐渐放慢身法,待来到那人跟前的时候已经完全停了下来,紧接着舒怀大笑,声音洪亮道:“三十三弟,深更半夜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怕天凉冻坏了身子吗?”
“三十三弟”当然就是巨幢,此时的他面带微笑,神态和善,看不出有丝毫敌意。鬼能想到,就在一个月之臆他还口口声声说要斩草除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