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之中的光线本就相当稀少,而夺命天傀丝更是纤若秋毫,更是不可察觉。但挂上血迹的丝线就不一样了,而那些血珠正是来自朱大闯的身体。
如此一来,他总算可以大概了解到天傀丝的位置。只是,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至少空间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丝线,还是不可得而知。但是,这倒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想法。
呼吸间,朱大闯凛然一笑,宽大的脸庞之中洋溢起瘆人的神情。突然,他伸手在自己身上的伤口上一抹,沾下大片的血污,接着便大手一扬,朝前方甩去。
飞出的血水化为无数微小的血珠,向四面八方散开。只要前方稍有障碍,便会立即留在上面,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猩红的光辉。不过,朱大闯的前方已经被横七竖八的血珠所充斥,一条条致命的天傀丝再也无所遁行,赫然显现在他的眼前。
“我的天!他是什么时候安放的这些丝线。这要是直接趟过去,还不得被千刀万剐了。”
惊魂未定的朱大闯摸着头上的冷汗,这才安稳了一些。而对面的张幼为却仍然淡定,好像根本不在乎对方识破自己的招式。
“要你看见了又能如何,想要过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幼为的自信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因为他所设置的夺命天傀丝数量实在太多,就算肉眼可见,但也休想在这天罗地网般的丝网之中随意穿行。更何况,朱大闯的身形本就高大魁梧,一般人缝隙根本钻不过去。所以,他只能原地不动。而张幼为就不一样了,他的体形本就弱小,个头还不足朱大闯的一半来高。而较小的骨龄让他拥有了异常灵活的身手,在他眼中,自己的天傀丝不过是儿戏一般,通过它们根本不用吹灰之力。
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因为张幼为压根不需要接近朱大闯。他啊夺命天傀丝在手,完全可以在数十步之外之取对方性命。不过他并不想那样做。早在将朱大闯关入这里的时候,方惜时就已经向他嘱咐过,务必保证朱大闯的人身安全,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虽然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用意,但掌门之令重如泰山,他不敢有半分违背。但如果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吧!想到这里,张幼为的脸上再次显露出阴险的笑意,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可以看见天傀丝的摆放规律,你为何还不上前?难道,要我上去找你不成?”张幼为道。
朱大闯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清楚得很,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通行。更何况,对面还有一个如此难缠的张幼为,要是对方中途偷袭自己,那岂不是要身陷绝境。他也不傻,既然张幼为喜欢耍嘴皮子,他索性就陪着对方一起说。
“嘿嘿,你朱大爷我的兴趣突然没了,就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张幼为看着对方那副嚣张的嘴脸,恨得咬牙切齿。但这种情况之下,谁先动怒都意味着失了风度。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小心眼,他只好强忍道:
“休息就去下面休息,这里是留给活人用的。别忘了我放你下来的原因。如果你再不动手的话,那我只能重新把你锁起来了。”
说完,他再次拿出那把钥匙,朝着对方摇了两下。
朱大闯见此情形,不禁大笑起来,他指着面前这个身高不足四尺的小子,肆意狂妄道:“就凭你?也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想让我乖乖束手就擒,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张幼为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冷声道:“何去何从,你快点决定。难道,你想忤逆掌门的意思不成?”
朱大闯轻笑道:“方掌门的命令我自然不敢违背。可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和我大呼小叫。”
张幼为不气反笑道:“我算什么?呵呵,掌门不在,这里我就是最大。”
朱大闯声音急转道:“就凭你?”
张幼为淡然道:“就凭我。”
“那我就把你打得不是你。”
一言说罢,朱大闯的周身之上立即腾起大片灵气。在这道强悍的气势之下,那些韧性极佳的天傀丝竟纷纷扭曲伸长,被强行撑出一个巨大的空隙。借此机会,朱大闯鱼跃一般猛然闪身通过,几步之后便已来到张幼为的面前。
“看招!”
一年的时间之中,朱大闯的虎形拳劲突飞猛进,与一起提升的修为相互配合,威力已是惊天动地。那一拳还没有完全释放,但只凭股骇然的气场,就足以震慑住每一个对敌的人。
不过,张幼为并不是胆小之人,大多数情况之下,他的胆子甚至还要比一般人大得多。有些事情,他甚至主动去寻找麻烦,只为寻求生死之间的莫名快感。
敌人越强,张幼为便越是兴奋。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根纤丝,若不是近处观察,根本注意不到。
可现在的朱大闯已经全然不顾,别说是一根小小的丝线,就算是神兵利器挡在上面,他也要一并毁灭。他朱大闯败过,但却从未怕过。就算倒下,他也要向前倾覆。这就是他,直来直往,刚正不阿的朱大闯。
一声大呵之后,那只包裹着虎头一样的拳影已经赫然到达。张幼为想到未想,直接松开左手的线端,口念一句“起”,那根原本柔弱不比的天傀丝立即便炸立起来,好像一枚透明的银针。
只是,这银针实在太过孱弱,好像风一刮就会折断似的。而在张幼为的手中,这只不起眼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