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公子就只抓着那两分的意思,都不瞧瞧着词儿的出处么?
况且,人家的原话,总不是这么一句吧?
说什么“卿当日胜贵,卿独向黄泉”的,这话里话外不意思,说的不都是想要叫他家的公子去死一死吗?
如此不吉利的话,也就眼前这个被情爱蒙了眼的男人还当个宝贝听着。要是叫这样的女孩嫁了他家的公子,到时候再加上一个宁嬷嬷,那还能有了他们的好?
好在季岳只是想想,并不敢说出来。而旁边的徐子谦还大笑着,自然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若是他知道,也定当是要嘲讽季岳一番的。
虽说这话是不怎么好,可这里边的意思,又岂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懂的?
这么些年,他早就摸透那个姑娘的脾气。
什么孔雀东南飞,说白了,那都不曾是那姑娘想过的。她想要的,从头到尾都不过只是要叫他自挂东南枝罢了。
是了,若他胆敢如那戏词儿里的人那般对她,她必定会叫自己独向黄泉。
嗯,那是个歹毒的姑娘。可惜,他还偏就喜欢了这个姑娘。
想罢,徐大少便高高兴兴的走了,只留下一个在为自己未来担忧的季岳。
这时,锦瑟也才与裴少安走到了护国寺的大门口。
才迈出了护国寺的大门,裴四少的一双眼睛就已经扫到了锦瑟的身上。
“今日的事,可不能再有第二次啊。”裴四少用手掩了一下嘴角,待他假意的咳嗽一声,而后又拿出了一副兄长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毕竟,与一个外室男子这般的亲近,可是要坏了名声的。”
听见裴四少说这话,锦瑟只得是笑了笑。可还没等着她点头应下,就又听见四少急不可耐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妹妹与徐家的,到底说了些什么?”
看着一脸迫切的裴少安,锦瑟不禁默了。少顷,只见她微微笑了笑,面上还带着些许渗人的寒意。
“我呀?”锦瑟拢了拢有些凌乱的鬓发,而后又娇笑着对裴四少说道:“自然是只说了想要叫他去死一死的呀。”
见锦瑟如此的说辞,裴少安当然是不肯相信。可是正站在锦瑟一旁的宁嬷嬷却是掩起了嘴角,随后便笑出了声。
为何不信?
她家的姑娘,可是从不说谎话呢!
既然说了是要叫徐家的公子去死一死,那不论她家的姑娘究竟说了什么,可最终的意思,定然都是要叫人家去死一死的。
可裴少安还只当锦瑟不肯对他说实话,随后也只得对着青天长叹了一声。
见他如此的模样,别说了宁嬷嬷了,就连走在最边上的秀儿也不禁笑出了声。
想从前,四少哪一次不都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模样?也就遇到了江家的姑娘,这才叫她觉得终于有个人可以牵制了四少。
听见了秀儿的笑声,裴少安当即回头瞪了她一眼。
眼见着横眉竖眼的四少,秀儿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还笑的更大声了。
“不许笑!”看着笑得欢快的秀儿,四少也不由得将眼睛瞪的更大了一些。“再笑一声,少爷我可就将你打出去了!”
听见了裴少安的话,秀儿当即躲到了锦瑟的身后。
“四少您可是打不得的呀!”只从锦瑟身后探出一颗脑袋的秀儿捂着嘴,对着一碧昂的裴少安笑着说道:“您也不瞧瞧,奴婢现下可不是您的人了。您要打奴婢,还得先问了我家姑娘呢!”
见她如此的说着,裴少安当即气了个趔趄。
难道就是因为不跟着他,所以都能够如此的猖狂了?
裴四少还在郁闷着,一抬眼,就看宁嬷嬷在后面拎住了秀儿的衣领。
“可不好踩了姑娘的衣裙。”只见宁嬷嬷说着,就将秀儿从锦瑟的身后给丢了出来。
她家姑娘今日穿的可是一件百花的曳地群,这要是不小心叫这个粗心的丫头给踩到了,那还能了得?
宁嬷嬷说着那个“踩”字,却是忽然又想起来了那个已经不良于行的裕王爷修筠。
想着曾经那个温和善良的小人,嬷嬷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修筠与皇姑,都是那可怜之人。只是皇姑如今死而复生,也算得上是熬出了头。虽说现下修筠也坐上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位,可那双腿却是没了。
宁嬷嬷想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家姑娘不叫她与修筠相认,也只怕是姑娘的心里早就不想再管曾经的那些烂摊子了。可是,要当真是不再管的话……
嬷嬷心里一跳,却是又想起了那份残缺了的虎符。
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宁嬷嬷,锦瑟不禁出声问道:“嬷嬷这是在想什么?”
听见了锦瑟的话,宁嬷嬷这才猛地回了神。
宁嬷嬷看着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小人儿,就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皇姑活着那会儿,她不过才是皇姑身边的一个梳头嬷嬷。现下,她也不过只是江家姑娘的贴身嬷嬷。
是了,她左右不过就只是一个嬷嬷。况且,现在也只有一个江家姑娘。至于那些所谓的朝堂兵权,又与她们有何干系呢?
待宁嬷嬷又轻叹了一声,这才抬脚追到了锦瑟的身边。
“奴婢还能想什么呢?”只瞧着旁边的这个姑娘,宁嬷嬷的当即带上了十分的笑意,只说道:“自然是在想等待会路过了望月楼,要给姑娘再买多少吃食呢。”
听着宁嬷嬷话,锦瑟便不由得捂了脸。
“瞧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