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已死,生的只是锦瑟。只从此往后,便不再管这凉国的大小事物。”平安学着锦瑟的声音,将这段话清清楚楚的念了出来。看着锦瑟蓦然变成了黑色的小脸,他又讪讪的说道:“这可是当初您说出来的,所以就裕王府的知情不报,也不能全然怪了小的!”
见平安梗着脖子与锦瑟如此的抬杠,一旁的宁嬷嬷当即回头也踢了他一脚。
“翅膀硬了是不是?”宁嬷嬷低着头,对他厉声叫道:“竟然还学会了给姑娘顶嘴?”
宁嬷嬷可不同锦瑟,她这一脚,当真是用了十成的力气。
还跪在地上的平安直捂着被宁嬷嬷踢的地方,满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对儿子都这么凶狠?这还是他的干娘么?
即便是被踢的疼了,可平安只能在心里哀嚎着。毕竟只看着正一脸正色的宁嬷嬷,就叫他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旁边,锦瑟才听了平安的话,便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这话,的确的我说的。只是……”锦瑟正轻言轻语的说着,却又忽然用眼睛剐了平安一眼。“修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没有说可以不必上报吧?”
见锦瑟这般,平安又只得讪讪的干笑了一声。
“不是小的瞒着您,只是小王爷的腿,实在是蹊跷的很。”平安眨了眨眼睛,难得正经的说道:“小的是怕您担心,这才没有告诉您。”
看着眼下这个滑的像个猴子一样的少年,锦瑟不禁冷哼了一声。
怕她生气?难道就不怕等她冷不丁的知道了,再被惊出个什么好歹来?
“你倒是很会为我考虑!”锦瑟冷笑着,而后又瞥了平安一眼。
抬头看了看锦瑟的脸色,平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继续讪笑了几声。
瞧着只是傻笑的平安,锦瑟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说道:“今儿,我也就不罚你了。”
听见了锦瑟的话,平安当即亮了一双眼睛,就连一旁的宁嬷嬷也不禁松了气。可还没等嬷嬷把这一口气吐出来,就见锦瑟又开了口。
“死罪能免,可这活罪,你还是逃不了的。”说着,锦瑟转身便走到了琴案前,而后又将案上的一本册子直接丢到了平安的面前,只说道:“不将这上边的事儿全都查探清楚了,就得仔细了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
“是,小的明白了。”平安说着,便看也不看的伸手捡了眼前的小册子。随后又爬起身,逃命似的出了门。
是了,若他此时不走,那又更待何时呢?
要是这姑娘等会再耍起了从前的性子,那还能有了他的好?
看着平安逃也似的的出了门,锦瑟不禁挑起了眉头,可她身边的宁嬷嬷却是终于放了心。
那个册子,嬷嬷可是见过的。这要真是全都查探清楚了,那必定也是够平安忙一阵的。只是比起来锦瑟的严惩,倒还真就不如这般的忙着呢。
宁嬷嬷在一旁站在,却忽然又想起了今日的修筠。
“姑娘。”嬷嬷叫着锦瑟,而后又抬脚她那边走了几步。直到靠到了她的身边,嬷嬷这才停了下下来。“那……裕王爷那边可怎么办?”
险些被修筠认出来的宁嬷嬷有些惊慌。
皇姑虽然早就变了样子,可她还是曾经的那副模样呢!虽说她现在是比曾经瘦了些,但这一张脸不还没变么?
说句实在话,嬷嬷倒是不怕被人认出来。可若是因为这样就给自家的姑娘惹了麻烦,那嬷嬷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只是就她这张脸,但凡是个有心的,只要再多加辨别就定然能认出她来。更何况,今日之所以能够逃得此劫,大多还是因为徐家的公子及时推走了修筠。
宁嬷嬷想着,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姑娘,要不然……”宁嬷嬷胡乱的扯住锦瑟的袖子,而后又说道:“要不然叫平安再回一趟昌都。只要奴婢没了,那裕王爷也就没什么能说的了。”
宁嬷嬷说着,还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看她这样,锦瑟却是拢了拢头发,继而又笑了一声。
“嬷嬷这是怕什么?”锦瑟潋着眼帘,轻轻地甩了一下袖子,也挥开了宁嬷嬷正抓着她的手。“皇姑身边的人儿,不早就被凉国的小皇帝给杀了去陪葬了么?就连她身边的梳头嬷嬷,不也是前些年病重没了吗?”
听见锦瑟这么说,宁嬷嬷那颗被提在半空的心又终于安稳的放进了肚子里。
对呀,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当时她跟着姑娘来南越的时候,可不就是杜嬷嬷抑郁而终的时候吗?
想罢,宁嬷嬷竟也觉得没那么惊慌了。看了看面色憔悴的锦瑟,嬷嬷也只得退出去给她准备晚饭去了。
宁嬷嬷前脚才出去,秀儿后脚就进来传话了。
“姑娘,侯爷说陛下今儿晚上在宫里设了宴,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得去。所以才叫奴婢来给您说一声,叫您先收拾一番,待会可不好误了时辰。”
听着秀儿的话,锦瑟不禁皱了皱眉头。
按着南越的习俗,这宴不都是摆在第二日的中午吗?这怎地今日就摆上了呢?
见锦瑟皱眉,秀儿就知道了她家姑娘这是不解了。
倒也不是她聪明,只是先前在听侯爷吩咐的时候,侯爷也是这般攒着眉的。
看着这个与崇远侯的神色相差无几的姑娘,秀儿又不禁说道:“听说是梁世子提出来的,说是凉国那边的习惯。陛下也不好回绝,所以就这么办了。”
听着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