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是傍晚才从格尔木出发的,从盐桥南路转道上了g109国道,出了南山口,一路上随处可见限速的标志,他估摸着凌晨应该能到唐古拉山镇,在唐古拉山镇休整一晚,然后再去学校一趟,去找扎西顿珠。
曹俊不放心精神处于紧绷状态的高山,终究还是追出了酒店。他打算送他上火车之后就离开返回山城,于是以大病初愈的角度建议高山乘火车转道拉萨,再从拉萨去双湖,但他的提议却被高山一口给否决了。最后他也只能跟着高山,跟着他在格尔木大型的汽车租赁行里转了一天。
游走在各大车行里,曹俊看着高山可疑的行径,一直纳闷着,终于在最后一家店里,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高山的意图。
高山一路上对各个车行里的各种车辆吹毛求疵,问东问西,目的是在打探覃四儿的行踪。因为,高山了解覃四儿,她为了躲避人,是不会笨到去选择坐火车、或者飞机的,于是租车就成了她的首选。所以,他也趁着租车的由头,趁机打探消息。
终于在一家口碑不错的车行里,高山打探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
车行老板告诉他,在半个月前,有一个带着川音的女人进店就相中了店里配置最好的一台的牧马人,价格都没有过问,直接付了款,将车开走了,整个过程不足半个小时,所以他对这个漂亮的女人特别的有印象。
于是高山在车行里高高兴兴的租了一辆车,并顺理成章的问到了那车的车牌号。
顿时间,曹俊从这件事情中看清了一个事实:高山爱上了覃四儿,而且是上了心爱到骨子里的那种。因为,他可以从她平常的行为思考中推断出她下一步的行动,这是爱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曹俊不敢想象。
入了夜,荒原的气温开始陡降,过了五道梁后,天空开始乌云密布,天上的星河被黑云笼罩,四野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丁点的星火,高山因长时间驾着车有些昏沉疲惫,于是开着车窗,让旷野的疾风灌了进来,果然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突然,手机铃声大震,他一手拽了出来,见是曹俊,车靠边停下,他下了车接了电话,立马追问:“俊娃子,查到没有?”
“你不关心关心兄弟是否安全回到了山城,你竟然开口就问是否查到了,有你这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废话少说。”高山低头掏了一支烟出来,背着风点上。
“阿山,我看你这辈子是栽在那女人手里了。”
高山抿嘴,没有吭声,嘴角微微上扬。
他想起来了,覃四儿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她是带着警告的成分,她说:高山,你别栽在我的手上。
曹俊有心思和他调侃,那他一定是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赶紧的。”高山跳过他的话,复又催促。
“查到了。”曹俊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车是半个月前从格尔木出去的,在两天前过的安多边检站,之后再也没有记录了。意思就是,人应该在安多附近。”
“半个月前?”高山眉头微挑,有些纳闷。
她不是消失了一个月了吗,为什么半个月前才离开格尔木,这段期间,她一个人待在格尔木做什么?
还有为什么从格尔木到安多县,花了近十二天的时间,她中途干什么去了?难不成中途在唐古拉山修整了一段时间?
“是的,半个月前。查回来的消息是这样显示的。”曹俊顿了顿,立马试探性的说道:“阿山,有没有可能你的推断是错的?”
“错不了。”高山吐出一道青烟,在晚风的吹拂下,立马四散开来。“你继续给我查,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就那么的肯定是她?”
“俊娃子。”高山眼角眉梢皆含笑。
“啊?”电话那端的曹俊突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冒上心头。
“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曹俊眼前一群乌鸦飞过,敢情这小子挖着坑等他跳呢。“你先说赌什么,我再决定要不要参赌?”
“那不行,知道了答案,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你小子没安好心。”曹俊挖苦他。
“赌不赌?”高山笑。
“赌,当然赌。”曹俊豁出去了,既然要赌那赌注他来定。“谁输,谁为对方办一件事情,不可反悔。”
“君子一言。”高山道。
“快马一鞭。”曹俊道。曹俊不死心的追问,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已经知道答案。“你说吧,你要赌什么?”
“我赌她就是覃四儿。”
“你的赌注太大,你就不怕一输到底吗?或许,我让你办的那件事就是要求你离开覃四儿呢。”曹俊难得的一本正经。
高山在电话这端微微一笑。“俊娃子,我相信一个规律,赌注越大,赢面就越大。”
高山继续又道:“如果兄弟你诚心来拆我的台,那就另当别论。”
顿时,电话那端的曹俊没有说话,也是低低的笑。
“你到哪里了?”曹俊问。
“五道梁。”高山答。
“今晚不准备住店休息了?”曹俊又问。
“不,我要到唐古拉山确定一件事,明天再走。”
“你就那么笃定她中途在唐古拉山停留过?”曹俊嗤之以鼻,表示瞧不起他。“高山,为了一个女人,你不去阿尼玛卿山找活佛还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有情有义一诺千金的男人吗?”
高山不置可否,停顿了一会又道:“到唐古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