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赫连从煜听到傅嫤汐之言,有些奇怪。“啊?没什么。”傅嫤汐发觉自己又说漏了嘴,急忙掩饰道:“那你可知淮北旱情的原由?真的是伤了龙脉吗?”赫连从煜知道傅嫤汐有意隐瞒,也不再多问,便说道:“挖水渠堵住了地下水流,填上水渠的时候再把堵的地方疏通,枯井里自然就有水了。只有相信怪力乱神的人才会以为这真的是小人作祟。”“说起来,此次的事情,太子被罚的也不冤。这么多年,他一直韬光养晦,低调内敛,任凭三皇子和五皇子斗得天昏地暗,他自岿然不动,他手下的一些官员以为他失去了斗志,早就离了心,所以做起事来也是肆无忌惮。借这个机会,好好肃清一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赫连从煜说道。傅嫤汐看着赫连从煜的侧脸。她越来越觉得赫连从煜的身份十分隐秘。而且能够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一定很不简单。她一直猜测,赫连从煜与皇帝一定有一种秘密的联系,很多时候他似乎是皇帝安插在宫外的一个极好的楔子,就等待着某一个时机开启一个新幕。而这一点,她的父亲傅青衍身上也有。如今再仔细想来,赫连从煜重伤之时偏偏掉进了定北侯府里,很多次京中发生什么重大事情的时候,也都是他能来看她的时候。这样一想,莫不是......?难怪赫连从煜这么信任她。傅嫤汐心道。赫连从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如今都十分信赖她,两人甚至也......那她究竟该不该将自己的一切说给他听呢?眼下局势不明朗,很多事情还是云山雾罩的,不是个好的时机,还是再等等吧。“你觉得,接下来,皇上会怎么对待那个布衣道长?如今这事他可逃不脱干系。”傅嫤汐问道。“他在京城中名望很高,贸然处置他恐招致百姓微辞,所以皇上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何况,这样可以操纵民心的棋子,留着也没什么坏处。”半个月的时间瞬息而过,朝堂里风云变幻,而五国朝宴也如期而至。五国朝宴是大魏周围的四个国家北陈,东陵,南越,西塘四国与大魏之间的协议。每三年一次,共商和平,互通贸易,互结姻亲。五国朝宴之重要,其实与各国间的战争地位相当。五国朝宴即使无法止息战火,却仍然能为大魏和其他各国之间带来一定的益处,因此这个传统也延续至今。八月初,皇上以五国朝宴在即的名义,将太子解禁,并命太子与端阳王先行接待四国使臣入京,入住京城中的四方馆。以此,朝臣便知,太子的地位起码短期之内仍旧不会动摇,各方势力面对此情景俱是几人欢喜几人愁。皇宫,太清苑。此次五国朝宴便在这露天的皇家御园之中举行。天色渐晚,各处都亮起了宫灯,衬得这黑夜如昼,景致辉宏。“有请四国使者觐见!”太监高声喊道。傅嫤汐跟随傅青衍和傅子宸坐于皇帝左侧下首之处,闻声便好奇地朝外望去。只见从苑外并肩阔步而来的是四个形象各异,容貌亦差别很大的男子,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串儿各自的随从和所带的礼品。“臣肴圭乃南越国太师,奉我主之命参加大魏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第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瘦小,正是南越国的太师肴圭,上前行了个躬身礼以示礼节,并无跪拜。这也是五国之间的约定,以免任何一国在礼节上或抬高或贬低自己。肴圭大手一挥,身后的随从立即抬上一个大箱子。“此乃鄙国神山仙海的至上宝物,作为礼物,送给大魏皇帝陛下。以彰我主诚心修好之意。”南越国临海,对于远居内陆的魏来说,海里的东西,都是稀奇而罕见的。“有劳贵使,贵国主的诚意,朕已知晓,贵使长途跋涉,就请上座吧。”皇帝微笑着说道。只是命宫人将箱子抬了下去,却并没有打开观看。肴圭行了一个礼便走到了座位上。“臣西塘国使者穆圩参见大魏皇帝陛下。”又一个打扮新奇的男子上前一步说道。随即又请出身侧的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说:“此次为表诚意,我王陛下特意让臣带来西塘国最至高无上的灿烂明珠。此乃我国韶华公主,是我王陛下的掌上明珠,今次随使前来,有意与魏朝结成姻亲,愿择一宗室子弟共结连理,还请皇帝陛下准许。”“韶华参见大魏皇帝陛下。”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韶华公主便屈身行礼,声音温婉动听,想来又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有何难,”皇帝很是高兴:“就请两位稍坐,待会儿看上了朕的哪个儿子或是哪家的公子,说来便是。”“谢皇帝陛下。”二人闻言行礼退下。皇帝此言一出,从太子,三皇子到五皇子纷纷都是将头不着痕迹地低下。若真的是被西塘国的这个韶华公主看上了娶为皇妃,基本就与皇位再无缘分了。傅嫤汐看着韶华公主的背影,身姿绰约,走起路来莲步轻移,有几分大魏女子的模样,竟不似西塘国地处蛮荒,民风淳朴,礼节不严的女子。要知道她身后的两个丫鬟走路都是大手大脚的。这倒是怪了。接着便是东陵国的使臣。从那男子一进来,傅嫤汐就很难忽视他身上的浓浓杀意。就连傅青衍和傅子宸的脸色都因为他的到来而严肃许多。此人虽是一身宽袍大袖的衣服,像是一个文官,可傅嫤汐却断定他必定是武将出身无疑。果然,此人一张口,声音虽不大却雄厚粗犷:“臣白规见过皇帝陛下。”行礼随意,面无恭敬,十分无礼。坐在官员之首的,正是当朝丞相,更是御亲王妃的父亲,已有六旬高龄的冷舟扬,见此状况他当场就想要出言指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