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听过李瑾的话后,特意低头又细细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装束。
片刻后摇头,也随李瑾笑了起来,“我穿上身后,也觉得这不太像是平常人家的公子哥,反倒是一身的纨绔子弟味道。不过,倒也无妨,今日本就是邀友携美,画舫游湖。做的就是纨绔子弟的事儿,还做什么正人君子的打扮。”
如此洒脱的姿态,倒叫李瑾颇为欣赏。
“陛下,”还不等李瑾说完,景文便挥手制止道,“虽然我身份的确如此,可今日难得出宫一趟。你便将我当做寻常朋友相待就好,就如刚刚那般随意,称呼我为景公子即可。”
李瑾听说过这些贵人大多有一些怪癖,但怎么都没想到,这位一直不受宠的,甚至可以说是从来,都没被人看在眼里的皇子,一朝成为万众瞩目的帝王后,竟还会对名分与地位看的这样淡薄,这让李瑾十分诧异,也尤为钦佩。能如此驾驭自己内心的人,除了他自己怕是没什么能真正打败他吧。
“好。”李瑾微笑着答应下来,却也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把握分寸,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位面前的人还是有左右自己命运的能力。
“今日来此游湖,自然不能少了歌舞助兴,可我又不喜欢人多,所以只请了倚翠楼的蝶舞来此,不知刚刚听到的琴,可是她的?”
“这我还真不太清楚,只是外面船舷上确是有一人正在弹琴,只是今日虽然万里晴空,可这船上不比岸上,且又因为温泉的缘故四下水汽弥漫,怕是要常在露天弹琴,未免影响琴师的指上功夫。不如请人进来当面弹奏?”李瑾心中到底放心不下刚刚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既然有机会让她进来船舱内弹奏,李瑾便顺水推舟的说道。
可说完后才想起,这番安排怕不是为了皇帝的安全就是为了保密。因为若是平常人听琴一定是让人在近前弹奏,而此时却特意将船舱内与外面弹琴的人间隔了一道棉帘。
景文看了看李瑾后,笑道:“李公子还真是怜香惜玉,也好,我来的路上便听到幽幽的琴声,若是把人冻坏了,无法弹奏美妙的琴音便可惜了。”
说完,只见景文就在身侧击掌示意,很快门外进来了两个小厮打扮的侍从,默默在景文下首等候吩咐。
景文只说了一句让弹琴的人进来便将两人打发了出去,谁知就在李瑾与景文落座在八仙桌旁时,随着上茶点而进入的侍从外,又鱼贯而入一众手中拿着各式物件侍从,只眨眼间的功夫这室内便被分为了两半,李瑾与景文所在的这侧光线较暗,而另一侧紧挨着窗旁的地方则被隔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李瑾暗暗佩服这些皇帝身边的侍从,看样子这画舫内的重纱叠嶂怕也应该出自这些人之手,估计为了皇帝的安全,应该是今日才随机选中的一艘吧。不过有他们这样的速度,李瑾想来大概布置这样一个房间大概花不了太长时间。
就在所有的准备都安排好后,室内又只景文与李瑾两人独处时,景文突然问道:“我竟不知道,李公子除了美玉外竟还喜欢美人?”
李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他给自己的那块古玉的事儿,当下脸上就有些热起来了。怕是传递密信的人和皇帝说了自己硬要抢他那半古玉的事儿吧。只是那对李瑾来说真的是有莫大的吸引力,既然皇帝说起,李瑾更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当下虽然面颊微红,却仍开口倔强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古玉更是并非凡品,其中的机关也让人爱不释手,不知景公子何时能割爱,让我把玩一下另半边,或者拿我手里的这块换也行。”
景文并没想李瑾想象的斥责她一顿,反倒是一副看起来十分得趣儿的表情,在一旁看着李瑾这样蛮不讲理的却又十分害羞的模样,李瑾确认过景文的反应后,心底更加有了恼羞成怒的感觉。
“那东西自来便是传递密信的两人,人手一半。若是一方都得全部,其中的关窍得以复制,那还要这东西做什么?”景文打趣李瑾道,“要不,李公子真的喜欢,自己琢磨琢磨把另半边的模子做出来,若是做的像,我便将真的送你,如何?”
李瑾这次还真被激出犟劲二来了。立刻便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陛下可要说话算话。”
景文虽然听到陛下二字,眉头稍皱,可看李瑾这率性而为的样子,又开怀笑道:“好,一言为定。”
“只是这也需要一个限期,若是你人在塞北,突然送回来一张古玉的图纸,我可真不敢将真的另半边送你把玩。咱们就以你的婚礼日期为限,反正年前是一定不会举行的,估计应该是祭天大典之前,祭天大典之后不久镇国大将军便也要开拔北上,到时候就是你离开京城的日子了。”
李瑾听到这样具体的安排时,心中是黯然一疼却又同时安心了许多。心痛的原因是自己刻意忽略了离开的日子将近的事实,此刻被提起离别的日子转眼便会来临,突然面对残酷的现实,即使早已有心理准备,李瑾还是心中疼的滴血。可知道这个消息却也让李瑾心中安稳不少,因为确切的知道这婚礼将在年后举行,那自己还可以陪父母过一个安稳年。
之后,景文的面容一整,严肃的对李瑾说道:“前些日子你去的地方不少,可有什么在意的,想要和我说的事情吗?”
看到景文的表情,李瑾心下便是一紧,暗暗想着看来重头戏是要来了,及至听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