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只低头转了一下眼睛,便起身并对自己的故友拱手为礼道:“小女多有冒犯了,只是重之也别见怪,这是我平日便教导她的,所以大概她也就直抒胸臆了。瑾儿可是说,与其与古人同形,不若故我?”
被李父称为重之的老者,笑着捋了捋胡子道:“这应该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吗?”之后又摇头叹息,并循循善诱道:“我素知你是这样脾气,怕你把女儿都教坏了,这未来要是嫁到大户人家,可是要吃苦头的。”
李父却呵呵笑起来,“李家虽无万贯家财,可这一个小女娃还是养得起的。来日不求她能结亲于万户侯,却只望她能得一心人,自在随意的过完一生便也足以。人生不过百年,何苦为外物所累,一如今日的你我。宦海沉浮十数载,看似锦衣玉食,却又如何如履薄冰。若非是为了那年少时的执念,何苦这样委曲求全,此时骑虎难下,也只自知辛酸罢了。”
老者重重一叹,似乎被说中心事,却片刻后,又舒展眉头道:“你这女公子不似常人,怕也只因得你这样的父亲护佑,否则也是命途多舛啊。不过既然你是这样心思,想来女公子定不会有负你之所望,哈哈。”
李父知道这也是老友的调侃,却从心底的欣然领受道:“那可就承你吉言了。哈哈”
李瑾从回忆的泥沼里转回时,琴曲已到了末章,虽然曲终透着一股难掩的悲凉,却也同时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那是春回大地的欣喜,是一切即将重新开始,苦苦守候终于得偿所愿的欣慰。
不知为了,李瑾的眼角此时竟早已湿润,嘴角却泛着温柔却坚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