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炭火烧的十分旺,阵阵热气将内里充斥的满满当当,又因为车窗此时完全被棉帘封闭住了,常人坐在车里估计连厚些的棉袄都穿不住。
但李瑾此时却在马车上的矮榻内围着薄被,身着棉袄,且即使如此她仍不时打着冷战。李瑾觉得似乎是寒气是从身体里再往外冒一样,即使外面在暖和,自己还是冷的打颤。
心中清楚,应该是之前在池水里受的寒气还没排出体外,此刻又被冷雪激了一下的关系。但李瑾一点儿责怪苏靖的想法都没有,反倒此刻心底十分感激苏靖的这个权宜之计,只因为它能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虽然喝热水,接触热的东西,都会让李瑾不住的打冷战,但为了不留下病根,且保持这样的精神,所以李瑾硬咬牙挺过了那最强的一阵不适。等身体适应了车内的温度,李瑾稍稍松口咬紧的牙关,也不会有咯咯咯的打颤声时,李瑾才开口和苏靖说话。
“之前辛苦了。”
苏靖因为自责,在一旁根本不敢看正承受着病痛与自己之后处理的双重折磨的李瑾,此刻听李瑾和自己搭话,才稍稍转过脸来。
“小姐折煞我了……”苏靖直说的出这一句话,便再接不下去。
李瑾却全不在意,呵呵笑了几声后,说道:“难道是因为你刚刚的那个雪球吗?我谢你还来不及,你何苦这样难为自己。”
说完笑着看了看,苏靖后,又接道:“好,咱们先不说这个,把你自作主张的事情想和我说收吧。”
李瑾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苏靖拿到车上的包裹,当然那里面又李瑾之前授意苏靖带回来的,淮阳王府的老王妃送的那近似李瑾出门时的装束,当然还有李瑾自己之前穿的衣服。但除了这些东西,那包裹的体积,明显要比这些东西叠加在一起大的多。
苏靖,顺着李瑾的视线也注意到了被自己放在马车角落里的包裹,其实原本打算在和李瑾一起回到客房时,便告诉李瑾事情的经过,但那时候看到昏沉着不省人事的李瑾,苏靖怎么都不忍心立刻就将他弄醒,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急着说,所以便将其一拖再拖,直到此刻。其实如不是李瑾要尽量低调避人的离开王府,苏靖都不准备用那样的方式让李瑾再次清醒。
“这里面是淮阳王府的老王妃给小姐的礼物,具体的事情,小姐先看看这封信吧。”苏靖从怀中拿出之前办事时,被交与的信件。
李瑾虽然精神不错,但浑身无力的状况却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拿着那薄薄的一封信,似乎都花费不小的力气,只见苏靖松手的一刹那,随着李瑾手指的颤抖,那信封也如被风吹动一样不停的摇晃起来。
“小姐,要不你先歇息一下……”苏靖也知道此刻是分秒必争的时候,虽然自己不忍心让李瑾这样拼命,但时局变换的太快,自己最好将此时应该告知李瑾的事情都简洁明了,的用最快的速度让她知道。
李瑾似乎也是这个态度,用眼神安慰了一下苏靖后,李瑾接过苏靖递过来的信封。
封面上空空如也,既无落款也无敬启。但李瑾即使不用才也知道这封信来自何人之手。
信的内容算是李瑾预料之内,但那措辞与小心谨慎避免提到双方真实名讳的做法,真让李瑾不得不佩服。照这样看,这封信的执笔人,大概也不会是王府中的重要人物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淮阳王妃到底在在宫中权贵与各家族中周旋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让别人一点儿可乘之机都没有。这样可以从侧面看出来,大概淮阳王府中的人真的十分宠爱景钰郡主吧,几乎是将她隔离在了这样的尔虞我诈的世界之外,她若是能从老王妃这里学的几分之一的谨慎,便也不会被自己算计了,李瑾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想到。
只是虽然这样评价着景钰,但李瑾心中清楚自己与她也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自己之前,甚至若是李瑾的计划成功后,她日后的生活也都会与这样的朝堂后宫的计谋与勾心斗角是两个世界的人。
信中澄清了一下此日对李瑾过府后的一应安排,并简单解释一下李瑾的意外并非淮阳王府或者老王妃的意思,进而表示对李瑾这次遇险的补偿之意。而那包袱里的东西大概就是信中指的补偿了吧。
李瑾无心这个,看过信后,将其收在自己的袖管里后,李瑾又问道:“那景钰那边的事情呢?”
苏靖听后,起身尽量离得李瑾近了些,之后笑道:“小姐放心,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当了。看景郡主的反应,不出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李瑾听后,只是点了点头,没再细致的询问整个的过程。话锋一转,李瑾开口道:“好,既然事情交给你了,我便不多过问,只要在预定的时间内能出现结果就好。”
之后,李瑾将在淮阳王的书房内,与淮阳王景熙达成的互助的同盟的事情,说给了苏靖,并最后总结道:“有了这一大助力,想来很快便能找到你父亲了。”
苏靖看着李瑾潮红的脸上,那安心的笑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低头片刻后,再抬起的脸上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自持,并为李瑾分析道:“小姐,在王府时我就觉得有些蹊跷,只是当时没有时间说,且时间地点也不允许咱们去细致的想这件事儿。此刻想来,那追着小姐不放,定要在今日取您性命的人,只怕不仅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