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稳住身形后,立刻查看起怀中李瑾的情况,并口中急急问道:“还好吗?”
李瑾最初的惊愕过后,早已在震动还没停歇时就已回过神来,并继续仔细观察期四周的情况了。
所以,当听到耳边的焦急询问时,她也没将目光调转回来,只轻轻摇头低声道:“我没事,这是机关触发了?”
她话中所指,是断龙壁已然落下封死了山谷可以外出的通道。
李辉见李瑾如此镇定自若,不禁目露赞赏,与有荣焉的嘴角微翘了起来。
哎,他看中的姑娘果然不同凡响,临危不乱的这股劲儿,简直和他与乱军前指挥若定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在李辉飘飘然的神游天外时,忽听李瑾语气有些焦灼的又开口道:“你看,那边是有人影来回吗?”
几乎就在李瑾开口时,李辉已听到了林间有人在急行军的沙沙声。
那声音如风穿林间,若非经验丰富,一般人根本无从分辨。
因此,李辉几乎没回头,就已肯定的低声回答李瑾道:“是有人往这边来,别害怕,他们看不到咱们。”
李瑾听到这话后,这才转头,颇无语的看了眼,此刻仍俯卧在她身上的人影。
她有害怕?
他哪只眼睛看到的,又是怎么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看出来的?
但李辉的经历,显然在有人靠近后,便不再集中在李瑾身上了。
所以,自然也没发觉到,怀中人不满的小情绪。
李辉凭耳力和极目远眺的仔细辨认后,嘴角下意识的已绷成了一条直线。
林中穿行的这些人,动作干练迅速,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并既有经验的精兵强将。
难道他们运气这么背,刚已出山就碰到图古尔泰部的夜袭了?
不等李瑾发问,李辉已在判断清楚后,立刻将此时的形势低声附耳交代给她。
李瑾边听,望向林中不断晃动的阴影的目光,忍不住一凝,并再次问了她不久前,曾问过李辉的那个问题,“陈安和苏靖,他们能否避过这些人?”
李辉边点头,边低声解释道:“陈安身经百战,知道如何规避。苏靖那边,我在察觉不对后,已暗中吩咐萧凡去帮忙,应该不会有事的。”
只是,说到最后,李辉忍不住语气略顿,又加了一句道:“最坏的情况,就是跟萧凡一起逃入山谷,性命应是无虞。”
听着李辉最后说的有些没有底气的话,李瑾忍不住在心底磨牙。
这可好了,她才兑现帮苏靖找到了父亲的承诺,可两人见面这才几日光景,她竟害的苏靖要和家人今生永隔了!
要是苏靖真的避入山谷,不知她还能不能找到其他方法把人救出来?
难道她要再去凿穿断龙壁,或者再挖条地道?
李瑾想到这点,一时糟心的,连此刻脚下的危机都觉得无所谓了。
李辉也觉得过意不去,明明有他在身边,却还让李瑾和她的人遇到这种危险。
可在此时,一切都还未明前,他真不知能说些什么安慰人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天边显出鱼肚白来。
只是这沉默除了少部分的主观原因外,更多的却是客观条件所限。
因好巧不巧,他们藏身的这颗五六人环抱不住的大树,竟也被林中四处乱窜的人,选中当了临时的指挥据点。
大概是这些人没想到,也不在乎林中会有其他人,所以说话声音竟毫不遮掩。
所以,这一夜,李瑾耳边几乎就没断过,听不出个数的鸟语。
没办法,她觉得除鸟语外,那种分不清个数,分不清断句的陌生语言,就再没其他更贴切的词能形容了。
李辉待林中的外族人潮水般撤的一干二净,这才抱着李瑾,迅速攀下了树梢。
吹了一夜冷风,外加保持一个姿势坐着,李辉觉得不算什么,但他生怕李瑾因此着了风寒,或身子有了其他不舒服。
只是,还不待他关心询问,李瑾已抢先开口道:“我记得将军你说过,曾在外族生活过一阵子,那他们的话,你都能听懂吗?”
李辉被问的一愣,不由失笑着点头道:“自然不在话下,你是想问,他们昨晚都说了什么?”
李瑾点头后,就见李辉垂眸又迅速抬起,认真看着她道:“他们就是陈安说的图古尔泰部的精锐,来这里几乎是和咱们同样目的。但发现山中震动后,他们已猜到有异常发生,因找不到线索,所以先退回答应请示主将去了。”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尤其是对于他的计划来说。
且塞外蛮族中流传的关于战神的传说更细,他们此番学到的仪仗,以及带出山谷的战神麾下所用之物,绝对能在他们心思动摇之时,最快的取信于人。
到时候,就算图古尔泰部的首领狡诈又多疑,面对族人们的深信不疑,他也必将无话可说。
可据老者所诉,战神出征时,巫女在阵前的祝祷是必不可少,但时间又这样仓促,他着实不愿李瑾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所以,他只如实转告了昨晚那些人的谈话,却一丝都没透露他自己的思量。
但让李辉惊喜又忍不住心疼的是,李瑾在听过他的话后,竟只略作思量,就将他心中所想所虑立刻猜出,并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最后,李瑾还斩钉截铁的道:“将军无需担心我的安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无论日后咱们如何谋划,都不会有此刻的天时好。若因我一人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