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笑看李瑾,眼中充满促狭的笑意,似乎是欣赏,似乎有惊艳。
景玟不是不想再为难李瑾,只是在与老王妃一起看那篇稿子时,老王妃那专注的神情,几乎是手不停卷的态势,都让景玟不得不知难而退。
能的老王妃如此欢心的人就是有天大的错处都会被老王妃一句话盖过,只要是不危及淮阳王府。这样的待遇景玟有过,而此时老王妃的眼神,景玟更经常的是在景钰围绕着老王妃时,才能在老王妃的眼中看到。
因此聪明如景玟,即使心里再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却也不会做无谓的徒劳。因此在老王妃还没看完手中书稿时,景玟便早早转移了注意力,也是为了让自己心绪能够早些平静。
及至老王妃问出问题时,景玟已经知道这次怕已是回天无力。
现在
老王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抿嘴一笑,似乎与李瑾心照不宣似的对看了一眼,才又开口说道:“想来大家久坐,即使刚刚那出剧精彩,怕是大伙儿在屋里也坐乏了,走,咱们到院子里松乏松乏。”
之后自有一众侍女小厮来服侍老王妃起身,自不用提。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众人却一时有些人转不过弯儿来,不知李瑾怎么就化险为夷,得了老王妃的欢喜。
只是更多的人则还沉浸在刚刚那最后一幕的震撼中难以自拔。
几乎可算是从未见过鲜血的名门世家小姐夫人们,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刀剑的比拼与似血的红绸,这样的刺激足以让他们久久回味,加之悲怆的音乐与之前那唯美的剑舞都让平时被咿呀戏曲灌溉的耳朵得了一次难得的洗礼。
李瑾被叫到了老王妃身边与其一起并肩而行,这是自景玟一来的第二人得此殊荣。众人眼中出现既嫉且羡的目光,心中却也知道,之后想找李瑾的麻烦,怕是要多考虑考虑了。
一路莺莺燕燕,表面的欢声笑语不绝若缕。一些乖觉的夫人,一路上早已不着痕迹的将李夫人围拢了起来。言谈间,与李夫人已是多年故人的架势,那是见势而动的佼佼者。
李瑾知道自己母亲在这样的波涛暗涌中早已历练的如火纯情,还用不到自己担心,因此只在暗中偶尔注意一下,更多的精力则用在了与老王妃的应对上。
一路行来,不知是因为周围总是有其他人来寒暄,还是老王妃真的只是想要活动一下,李瑾在她身侧机会就没开过一次口。
李瑾自认没什么需要此时抓紧时间与老王妃暗中交流的,便也十分安分守己的亦步亦趋,跟在老王妃身边赏雪。
此时众人所走路线,就是李瑾来时经过的后院。
初见此处规格布局,李瑾就已深深被其吸引,此时又有精通此处景致的主人带着,尤其李瑾所在又算是整个队伍中的特等席,自然看到的景色又比来时更上层楼。
白雪皑皑的假山石上偶有一株松柏,虬枝挺立,此时已近正午,光线耀眼的覆盖了整个庭院。将松柏的枝条与青葱映衬的更加生机勃勃。虽然冬季的阳光带来的温度可以忽略,但只要有那明亮的希望,便也能让日光普照下的生命企盼着春回大地的时刻。
李瑾看着那直指苍天的青松,似乎胸中也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那奋力追寻的不顾一切,又与自己此时的奋力挣扎何其相似,只是这松柏定能盼到明春,而自己虽时时如履薄冰,却不知何时会有倾覆的那一刻。一如今日这般的好运气,不知又能陪伴自己几时?
不待李瑾沉浸于自己的愁绪之中,老王妃在一边终于开口和李瑾说道:“孩子,你那办法是何时想出来的?”
李瑾刚刚还在愣神,此时咋听老王妃说话,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自己聊天。
及至侧头看去,此时周围众人都在三三两两聚作一团的说笑,而原先老王妃身边另一侧的景玟也不知到那里去了。这才确定是与自己说话。
李瑾迟钝的反应并没惹怒老王妃,似乎此时面前这位孩子气的老人对李瑾的耐心又多了不少。
“其实那稿子虽然是现写就的,可想写些东西的想法已经很长时间了。在听景玟郡主说要我写自传时,便想到既然要写,何不把自己想写的写出来,所以也算是因祸得福。”
老王妃不介意李瑾,将刚刚那场由自己主导的试探称为祸事,仍然笑问李瑾道:“那刚刚的戏剧内容都是你现想的么?我们王府里有胡姬这件事,我也是到了京师的王府才知道。你如何能确定他们能演出你想要的东西?你可是一个表演的伶人都没见到。”
老王妃的确是很诧异,不说李瑾写出的那数十张纸的内容。关键的能的自己如此欢喜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老王妃十分好奇。
李瑾嘴边不由自主的掀起一个自嘲的弧度,道:“怕是说了,老王妃也会觉得稀奇。这次李瑾能为老王妃显出如此效果绝佳的内容,看来也有天意。想来李瑾的运气可能今日便要因为此事都用光了。”
老王妃被李瑾的形容弄的更加心急如焚,急于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招手让李瑾又走近了几步,两人此时几乎就是肩并着肩站立在廊下。
远处众人看到此景,虽不明所以,却也知道,此时怕是还要多去李夫人那里说说话的好,因此众人不动声色的向李夫人所在的队伍后段走去,反倒给李瑾与老王妃腾出了更多的私密空间。
李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