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宴会乏善可陈,直至结束再无波澜。
戏班直演到申时末才到尾声,而景玟与老王妃的窃窃私语在景钰回到自己的座位后,没到片刻也悄无声息的结束。
而景熙则是在表情变化之后,没到盏茶功夫便起身告退。直至剧终主位上只老王妃与景玟,景钰与李瑾四人枯坐。
表示散场的锣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李府的丫鬟春兰出现在了李瑾视线的一角。
不等李瑾去人群中寻找母亲身影,并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王妃的贴身侍女紫瑞已将消息带了回来。只见其附耳在老王妃身边,片刻后,老王妃慈爱的看着李瑾笑道:“我把你霸占这么长时间,你母亲怕是想的紧,这就随你母亲回府吧。”
原来这是母亲来叫自己回家吗?李瑾在心底松了口气。
起身拜别众人,李瑾带着春兰随王妃指派的一名婢女离开了畅春园。
行了半柱香的时间,李瑾来到一处像是二门的垂花门边。半开的门外是自家的马车,车旁站着来到王府后就一直被母亲吩咐跟着自己的香雪,想来母亲应该就在车上等着自己了。
老王妃身边的侍女见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向李瑾行过一礼后便离开了院子,春兰也先一步去马车旁向李夫人禀报去了,此时李瑾回身看向身后巍峨的层叠屋角,只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梦中行走,不真实与纠结的感觉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及至回神转身向门外走时,还不等李瑾踏上门槛,远处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再次让李瑾停住了脚步。那是淮阳王身边的近侍——松烟。
只见他遥遥在被人的角落向李瑾躬身行了一礼,不知为什么李瑾立即就领会了他让自己移步过去的意思。虽说李瑾恨不得再也见不到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可此时却也不得不举步向松烟走去。
“有劳小姐了,殿下吩咐不得让旁人看见,因此……”
李瑾抬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之后说道:“无妨,你且说你此行的目的吧。”
“殿下嘱咐小姐,万事谨慎而行。”之后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松烟停顿了片刻后说道:“还有就是,小姐正值磊落,不知是否需要在下为您择良师相伴。”
李瑾心中苦笑那后半句分明就是景熙的原话,倒是也辛苦这位侍从了,这样的话要转述也的确是困难了些。想来自己在宴席上暗中观察的举动让这位早已看在眼里了吧。
李瑾知道自己宴会上的暗中观察怕是逃脱不了两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只是却没想到,其中一人竟会这样当面来提醒自己。不知是景熙是为了嘲讽自己,还是为了他自己日后的利益才让松烟来如此传话。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反正李瑾并不打算将这偷窥的技艺,磨炼的炉火纯青。
李瑾回道:“转告你家殿下,多谢他的好意。我自有分寸。”之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淮阳王府。
在回去的马车上,李瑾似乎有些疲累,眼神莫名的显得涣散。李夫人看后心痛非常,直接将身边的孩子抱在了怀里,温言道:“回家就好了。”
李瑾无声的点了点头,任自己依偎着那温暖熟悉的怀抱,获得片刻的救赎。
就在李瑾离开王府的同时,众人也都起身告辞,而景玟则与景钰去了淮阳王早已给自家妹妹准备好的院子。
老王妃带着自己的侍从浩浩荡荡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进那有着牡丹蝶舞绣屏的花厅,果然就看见自家儿子在那薄纱之后的身影。
老王妃挥退了屋内伺候的众人,独自来到淮阳王景熙的对面坐定。
寂静的屋内此时充满了甜腻的檀香与一丝微苦的药香。
“怎么最近身子又这样差了,分量用的这么多。”老王妃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淮阳王说道。
只见景熙抬起脸后,那本因为思考破解之法的紧锁眉头瞬间展开,笑道:“还好的。许是母亲许久不闻这味道,有些不适应了。”
老王妃嗔怪的看来景熙一眼道:“自己儿子用的东西的分量我还闻不出来吗?”
淮阳王仍温柔的笑道:“母妃无需担心,就是最近睡得晚些,为防不适所以用的重了些。”
老王妃心痛的看着自己儿子略显苍白的面容,微微叹息道:“既如此辛苦,何不把事情挑明了呢?到时候也就少了这许多思量。”
景熙听后却摇了摇头,温和道:“还不到时候,原我也以为可以了。只是此时又多了些变数,还要再看看才好。”
“所以你留着李瑾在这盘棋中?”
景熙笑的单纯,“这样总比用过一次就没了价值的弃子来的好些。”
老王妃也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拿出紫瑞放在自己身边的木匣——景钰亲自带回来的礼物,放到烛光下道:“景钰这孩子虽鲁莽了些,可到底是淮阳王府的孩子,怕是也感觉到了什么吧。”
打开嵌入的盒盖,果然内里躺着一串散发着柔和木质光泽的手串。看那质地就知道不是凡品,而掀开盒盖时随之而来的一阵寺庙中独有的香气几乎盖过了屋内的味道。只是片刻又混入了其中,无法觉察了。老王妃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景钰定是去云居寺为自己求来的这护身符似的珠串。怕是上面还有主持方丈几日几夜的诵经加持。
这云居寺虽然平时也接待一般香客进香拜佛,可到底算是皇家御园般的地方。加之此时的方丈是举国闻名的大德高僧,因此方丈主持日常多会被请进宫中为众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