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季府的锦绣苑里选了半天,再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身上都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就连苏佰乐带来的那几个下人,季府也没有遗漏。
苏佰乐没有远大的志向,有的只是想让自己的父母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这好日子还没开始过,他们就被迫和自己背井离乡,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也不是苏佰乐悲观,目前,她的确就是这么个情况。
再次回到季月秀的那个院子时,季月秀破天荒地站在院门口迎接他们。
一看到他们回来了,她就带着一大群丫环婆子们走了上来:“公公婆婆,你们逛了一上午,累坏了吧?吃饭了吗?来人,快去给夫人老爷备茶。”
苏佰乐瞥了她一眼。
看来,自己如果想要让父母在这里过得好一点,必须先收拾好了这个季月秀了才行。
要不然,等到季母一回大粟乡了,父母在这里可就有得受的了。
很明显,苏母和苏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看到月秀前后态度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们也不以为意,只见苏母开口道:“秀儿,你别忙活了,我们现在还不饿。”
苏佰乐知道,苏母并不是不饿,她只不过是在人前说句面子话而已。
苏母不想麻烦别人,不代表苏佰乐也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苏佰乐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口气:“快让他们把饭菜端上来吧,我都快饿扁了。”
一听到苏佰乐这么一说,季月秀眉头微微一挑:“你们还在干什么,没听到姑小姐说什么吗?你们可要仔细伺候好了,若是有一星半点的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话音一落,她身后的那群丫环们立马应了一句,而后就朝奔小厨房而去了。
季月秀挽起了苏母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娘,你们今天都去哪里了,能和我说说吗?”
苏母一听到这声娘,脸上就笑开了花:“我们呐,先是去了一个布庄,那里的布确实好看……”
苏佰乐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苏母和季月秀往里间走去,她忽然有些羡慕这样的季月秀和这样的娘了。
将来,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能像季月秀这样知冷知热的女儿也好,儿媳妇也罢,那该有多好啊!
哪怕是做做样子,也总比那些一进门就和婆婆各种撕逼的人要强。
这个念头一出来,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她抿了抿嘴,皱起了眉头。
苏佰文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姐,你干嘛呢?”
苏佰乐回过神来:“没干嘛,我们进去吃饭吧,我是真饿了。”
苏佰文有些奇怪,按理说自己是在辰时吃了饭才出的门,而现在,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到午时啊!姐怎么这么快就说饿了?
几人进了门,守门的婆子们就将院门重重地合上了。
季平飞这才闪身出来,看着小院发呆。
这个苏小姐,到底该怎么说她的好呢?
说她单纯,哪有人敢在庆一楼那样的地方如此显摆的?
又是紫色珍珠,又是丁香紫玉的,到了最后,她竟然还敢得罪姬松柏!
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而这个姬松柏,那可是整个府衙里最难缠的那一个!
说她愚笨,可她又懂得借自己的势。
今天要不是自己事先得到了风声,他们这一家子今天怕是回不来咯!
他真是越发看不透这个丫头了。
一股冷风吹来,季平飞收紧了白狐围脖,转身向季家家主的院子里走了过去。
苏佰乐自然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得罪了谁,她饶有兴致地拉着苏母坐在饭桌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今天已然到了二十七,再有两天就该团圆了。
季月秀的这个院子早就搞了大扫除,而现在,整个院子里上上下下都在准备着过年的事情。
二十七洗福禄,二十八贴窗花,二十九装香斗,三十晚上熬一宿,一转眼,新年就到了。
由于是寄住在季家,苏佰乐一家子早早的就起来了。
一家人换上了新衣服,洗了面,油了头,这才到前厅去给季家的老祖宗请安了。
按理说,他们是客,还属于八杆子打不着的那一种,是没必要到前厅去露脸的。
按理法也不成,毕竟这一天,季家是要先祭祖,先给祖宗们拜年后,他们才接受小辈们的问候。
可是,季月秀的娘一早就放出了话,大年初一,整个季府都好那一口团圆饭。
只要是在季府,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都必须去。
像这种大场合,不是每年都有的。
哪怕是过完年就要嫁人的小姐也是一视同仁。
苏母不愿太靠前,苏父也有些伤怀,那眼神里,有些羡艳的意味。
苏佰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如果是在老家,苏父苏母是没必要陪她一起受这种罪的。
在老家,再不济自己也能和大伯一家子团圆,和大伯一家一起吃团圆饭。
苏大民虽然不说,可是苏佰乐脆弱的神经还是察觉到了他思乡的情绪。
越是到了年关,苏大民就越显得有些烦噪。
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只是笑着说没事,就不再开口。
苏佰乐再蠢再笨也清楚。
他是在怪他自己没能力回老家过年……
人家一大家子高高兴兴的祭祖,高高兴兴的团圆,而他们一家,却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僻静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