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佰乐最终还是没能顺利逃走。
她着实小看了苗志根的速度,也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她还没走一半,就被苗志根抢回了村。
能被抢,这也许还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只可惜,苏佰乐可不这么认为。
苗志根将她扛在肩上,脚步轻盈地就带回了大杨梅村的苗家院子。
苏佰乐先前还不知道是苗志根,等知道是苗志根的时候,她就彻底爆发了。
她对着苗志根又是打又是骂,整个一泼妇的模样,除了开口骂人,能做的她都做了。
最最最令她无语的是,不管她是打也好,踢也好,苗志根就像是个木头人一般地站在院子里,脸上始终挂着笑,一动也不动。
听之任之。
最后,弄得苏佰乐出了一身臭汗不说,还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的,她索性就进屋,关上门睡觉。
这一幕尽数落在了谢氏的眼里,她是又心疼又好气。
心疼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还手,气苏佰乐没有为人妻的觉悟。
若不是苗志根先前打过招呼,她早就跑出来和苏佰乐对着干了!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婆婆的存在了?
她在破门后面生了半宿的闷气,直到天亮的时候,她才冷着一张脸出来做起了早饭。
苗家的院子被飞玉寨的人烧了,但好在这栋房子坚固,用的是石头打的底基,黄土建的墙,这火也只是将屋顶和家里的部分家具烧了。
苗志根也勤快,这近一个月以来,除了前面几天他一直守在药庐里陪着苏佰乐,后来就一直在修葺自家的院子和屋顶。
屋顶用的树都是在大青山里现砍的,毕竟是整个村子遭了难,大青山的树木又多,大伙都去砍,没有理由让她家去砍自家林子里的。
屋顶盖的草垫子是自己带着腊梅春梅,三个人一起割回来,再自己编起来的。
等到苗志根把树砍回来了,横梁檐皮钉子什么的都弄好了,一家老小又忙活了好几天才算是将房子修葺好了。
只是里面大火烧过的痕迹依然在,到处都是一片乌漆抹黑的烟熏过,只能等哪天得空了,还得再用黄泥刷一次才行。
只是可惜了她的那些家具。
能用的,勉强修补一下还能用,不能用的,只能当柴火烧了。
更令她气闷的就是大田村苏家的人了。
大杨梅村遭了如此大难,他们苏家的人竟然可以做到不闻不问,还真是做得绝。
也真是做出来。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就将饭做好了,喊了一句,三个小的就出来了。
而苗志根和苏佰乐依然没动静。
姓苏的吃不吃饭,不在谢氏的关心范围之内,可是苗志根不能不吃饭。
昨天晚上苏佰乐折腾了那么久,谢氏的心可谓是在滴血。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呐!
四人闷头吃饭,谢氏就布置好了任务,就带着腊梅春梅下去去拔花生了。
今年无故遭了难,还好老天开眼,地里的庄稼收成倒不错。
不然的话,他们这一家子连吃饭都要成问题了。
这边收着花生,那边地里的嫩苞米又能吃了。
谢氏家里劳壮力本来就少,苗志根这些天又是忙着照顾苏佰乐,又要修房子,这地里的活,只能让他们娘几个去干。
等到中午她背着一背篓的花生回来后,看到的是苗志根已然将饭做好放在桌子上,正哄着苏佰乐在吃。
谢氏顿时就更不开森了。
可是一想到儿子说的话,她默不作声地将花生在院子里铺上一张破席子,晒了起来。而后又破天荒地洗了花生,煮熟了放凉后送到了苏佰乐的面前:“乐乐,前两天是娘的不是,你那么累,娘不该那么骂你,今天娘就向你说句对不住。我希望你能看在志根的面子上,将这一页揭过吧。”
“往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以前是娘猪油蒙了心,你就都忘了吧。”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那才是最开心的事,你说对不对?”
苏佰乐闻言诧异地看了看他们几个。
苗志根是犯抽了,这谢氏也转性了,两人合着劲来讨好自己?
可是苏佰乐就是听不得这些话。
以前谢氏骂她的时候,她还可以顶个嘴什么的,可现在,谢氏和她细声细语地说话,又主动低头,她要是再端个架子,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她坐立不安地抓了一把花生剥开吃了起来。
花生一进了嘴她就猛地瞪起了眼睛,怔住了。
盐煮花生!
这一家人没毛病吧?盐那么精贵,谢氏竟然也舍得拿来煮花生?
她吞下嘴里的花生,不自然地说道:“盐煮花生晒干了才有嚼头。”
“放心,志根说你喜欢吃这个,今天我煮的,晒干了,够你吃到过年的,管够!”
苏佰乐闷头应了一声,又听苗志根问她:“乐乐,你还想吃什么,我一会就去给你买回来?”
谢氏嘴一张,刚想反驳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变了:“志根啊,如今家里的这情况你也是清楚的,不如……今天天色不早了,你明天上山去吧。能打到猎物最好,打不到猎物,采几个果子回来给大伙尝尝也不错。”末了,又笑得一脸春风地对苏佰乐说道:“乐乐,你说是吧?”
苏佰乐狐疑地看着他们娘儿两。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似的?
一个两个都对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