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墓道清理工作的深入,现在所有人都对这条墓道感到由衷的惊叹,到底是甚么鬼斧神工在如此坚硬的岩石中开凿出这样的一条隧道,而这条隧道究竟有多深,却是谁也不知道,墓道早已深入岩石,此时填土中出现的石块也越来越大,有的达到一米见方,这些石头给墓道的清理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难度,不过更大的困难还在后面。
半个多月以后,沿着墓道走向清理到二十四米深的时候,新的困难出现了,一条条两米多宽、半米多厚的石条整齐地码在墓道里,石条的缝隙中看得出当年还嵌了铁条,灌了膏泥,这让整个墓道填充物凝结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整体,这下子连陈浊星也傻了眼,这种防盗措施只在很少的几个帝王墓中见到过,宋家说到底也就是当年的一个普通殷实人家,当地的土财主,为什么一个墓竟能达到如此的规模?
陈浊星仔细打量了一下墓道中石条,马上重新作了新的工作安排:“暂时放弃墓道,全力清理墓顶那五个盗洞。”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干脆沿着前人走过的足迹前进,过程并不重要,结局才是关键。
盗洞的清理工作非常顺利和简单,不到一天全部完毕,因为五个盗洞无一例外地在四米多深的泥土下碰到了坚硬的岩石,这倒是很好理解,毕竟这个墓的建造地点在一座岩山上,其中一个盗洞的底部还发现了斧凿过的痕迹,似乎在很多年以前,某个执着的盗墓者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进入墓室,可是由于岩石实在过于坚硬,他最终还是绝望地放弃了。
陈浊星没有放弃,他所处的时代和那个盗墓贼所处的时代相比,人类进化的历程又前行了几百年,那么他的脑袋比当年那个盗墓者的脑袋也多进化了几百年,虽然不一定更加聪明,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懂得更多,思索了一会,他拿出了两个方案:第一,爆破,炸开墓道;第二,凿穿,打碎塞石。第一个方案进度较快,不过爆炸产生的震动和冲击很大,肯定会对墓室造成影响,甚至导致墓道和墓室坍塌,现场安全也不敢保证,第二个方案虽然较慢,不过对于墓外挖石头的活人和墓里躺着的死人都更加安全,大家一致选择了第二方案。
专业的考古队伍自然不缺乏专业的设备,第二天,碎石机的轰鸣声就在深深的墓道中回响,石条在三尺长的铁凿下轻易碎裂,几百年前的防盗手段防住了那个拿着斧凿,汗流浃背的盗墓者,却防不了这个悠闲地叨着香烟操纵着机器的人。
科技文化确实是第一生产力。
整个塞石层大约五米深左右,由于需要一边打碎塞石一边清理,进度慢了许多,整个破碎过程加上碎石清理一共弄了一个多月,打破最后一层塞石的时候,从石块缝隙中流出了一些淡黄色的细砂,这让陈浊星大吃了一惊,难道这个外观平凡无奇的宋照墓竟然有如此完备的防盗措施?
果然,移除的塞石后的墓道里填的不是土,而是细细的砂粒,陈浊星蹲在墓道里,用手抓了一把,又沙沙地任它们流下指缝,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回去开个会。”
“整个发掘过程由于不断出现不可预知的因素,进度缓慢,”陈浊星站在一块黑板前,用一只筷子指着黑板上画的一幅歪歪斜斜的宋照墓的剖视图,“看来我们当初预计的发掘时间需要进行一次大的修正,这个宋照墓很不简单,我坦率的告诉大家,我们还需要花很多时间在攻克这条墓道上,这意味着春节前我们已经无法进入墓室,而且目前我们暂时不能考虑发掘的进度,最重要的是作好保护墓中文物的准备工作,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宋照墓还未被盗掘,按照这个墓的规模,很可能会出土大量有价值的文物,这方面的工作我们现在还准备得并不充分。”
“初步勘察的时候,发现这个墓虽然很大,但也只是一个寻常的明代大墓,可是在发掘过程中却让人惊奇不断,一条长长的墓道,目前已经深入山体近三十米,而且这条墓道到底还有多深,无从推测,不过我想应该不过超过山腹的中心点,根据这座山的海拔和半径,那么这条墓道最长不会超过两百米,另外,最让人惊奇的是这座墓的防盗手段,首先是封土,然后是塞石,现在又出现了积砂,是否后面我们还要面临新的更大的困难,不清楚。
“根据墓道积砂的情况,砂粒是完全干燥的,这说明整个墓道的密封性很好,以至于雨水、山水完全不能到达这积砂层,据我目测看来,这层积砂应该是河砂,是不是从就近的河中淘上来的,还需要进一步考证,目前无法判断这砂层究竟有多厚,或是说究竟有多深,这给发掘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陈震对坐在旁边的考古队员轻声耳语,和他坐在一条凳子上的就是那个醉倒在泔水桶里的家伙,由于那天唯一较为清醒的人就是陈震,所以送这位传奇人物回去休息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一路上他连拖带抱,费了不少劲,这段经历无疑增进了他们之间的友谊。“这细砂难道比那石条更麻烦?”陈震的话声虽低,但是还是被陈浊星听到了,在那个考古队员还没有对这句问话作出正确反应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抢答,这是一种健谈的天性:“你说得不错,这种细细的砂石也许比那厚重的石条更麻烦,在墓道里堵塞这种细砂是古代墓葬中的一种防盗的手段,砂的流动性远比土大,它就象水一样,想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