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声,屋内几人渐渐就讨论起来,各自叙说、抒发不满。
过去的几年里,他们遵从祖师法旨,拿着法器在各自负责的府县之内到处转悠,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固然师门奖励不少,可这件事无从着手,只能看运气,到而今还有谁不是敷衍了事?
再者,仙域祖师毕竟离得太远,等闲也难插手此界事务,在场的人又有几人能真的飞升?
没见掌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相来也是不大乐意这件差事。
门人弟子的抱怨,也只会烧在掌教身上,可烧不到仙域的祖师身上。
“那灵珠确是一件重宝,可惜月缺难圆,不然镇压我玉清道气数正是相宜。掌教真人想来也是这个打算,才会坚持搜寻。”
宋长老虽说掌握着门中外务,南方几州一应情报,算得上权重,但在门中只是中流。
只因他本人的修为不够,只是刚刚凝聚元婴赤子,在门中他这样的得有上百位。
玉清道再怎么世俗,那也是门派,求的是长生,这种会耽搁修行的职位向来不讨喜,被众人视为卑微,即便是宋长老本人也是这般想法。
“再熬两年,就申请轮调吧,这十年忙于外事,自家修行落下了一大截,不能继续这样了。记得宋英那小子不是盯着这位子,或许可以推他一把?”
轻咳两声,宋长老站起身来,几个年轻人停下话题,望过来。
“我已在这一任上有十年了,耽搁了不少工夫。再过两年我就打算请辞,去往别处。”
“你们几个小子最好悠着点儿,下任主管可未必好说话。好了,散了吧!宋英,你先留下。”
其余人都散去,只有来迟的那位青年待在这儿。
他叫宋英,是宋长老早年在凡尘中留下的一支血裔,隔了这许多代,总算是出了他这么一个好苗子,宋长老也是多有照拂。
“宋英啊,你的修为如何了?”
青年老老实实地回答。
“凝成了本命神符后,正沟通天星、体察气脉,门中术法也大多熟练、能应敌,剑术在同辈能列前三。”
宋长老听了点点头,这成绩就不错,算得上精英。
“你选的不是丹化元婴的路子,而是天星宝箓,感应星辰方面我也很难指点你,总之你自己要勤勉。修道一途,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顿了顿,他又问道。
“听说你打算拿下这外务管事之职?”
不等青年回答,宋长老自顾自地又说下去。
“那你的道行还是低了点,没有相当于结成内丹的成就是坐不稳的。这一任就是十年,不成内丹能有多少寿元耽搁?便是任期内捞得再多,也难以弥补。你自己好好思量下,最多还有两年。”
青年知道这就是给自己的机会了,当时就是大喜,却是没有听进去后面的话。
随后告退,走路都在打飘。
宋长老见了暗自皱眉,不过也不好说什么,该提点的都说了,以后如何还得靠他自己。修道之人从来都是淡泊亲缘的,能做到这一步已是难得。
······
玉清道,山门。
祖师殿堂前,看门的童子守着这儿,时不时去殿中,给半人高的大香炉续上香火。
大香炉里都是香灰,上面高高地插着一截柱香,烟气袅袅,弥漫殿堂内外。
殿中挂着祖师画像,共计十七幅,只有历代修成纯阳天仙、飞升仙域而去的大能,才有资格在祖师殿堂留下画像,受后人香火供奉。
殿中有一巨大的青铜鼎,高一丈三尺三寸,长宽各七尺。
这鼎历经多年,与玉清道并存,是初代祖师收集天下战场兵戈之器,融铸而成,作为玉清道的道统象征,乃至镇压这方圆五百里地脉,是一等一的镇压大教载运承道之器。
当然,最初时这鼎远不是这般模样,仅仅只是件不错的宝物。
后来经过玉清道历代高人重锻、祭炼,真正脱胎换骨,与玉清道密不可分、荣辱与共,成为而今这般模样。
童子双手合十,给这鼎鞠躬行礼,并且默诵经文,祈福祷告。
随后,这鼎震动起来,隐隐有神光透出。
鼎身之上,刻画的种种神兽图案仿佛活了一般,在鼎身四处游走,发出阵阵吼声,压下鼎中动静。
一会儿,鼎中动静消退,鼎身图案也自行恢复原状。
童子看得目瞪口呆。
随后,跑了出去,大喊大叫。
“鼎活了,鼎活了!祖师殿的鼎活了!”
片刻之后,能来的长老都到了,大约有三十多人,个个都是一群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掌门唤来童儿,仔细地盘问究竟,待听到鼎中冒出神光时,周围的长老都是精神一振。
问完之后,掌门手指轻弹,一点灵光没入童子额前,那童儿大喜过望,泣如雨下,当场拜倒在地。
“弟子谢过掌门真人恩典!”
“你看守祖师殿有功,这是你应得的。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玉清道外门弟子,待修道有成,便可转入内门,传授后续上乘道法。你自去吧!”
大袖一挥,那童儿腾云驾雾一般,已被其送至山脚下。
从半山腰的祖师殿一下就来到山脚,这童儿原地再拜两下,就寻管事去了。
当了好几年烧火童子,而今可算是被列入门墙,得以修行,怎能不欣喜?
玉清道的外门弟子虽多,可也不便宜。资质普通乃至于愚钝之人,入门少说也要上千两白银,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