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爆出朵朵烟花,五颜六色,一点白芒闪到周迅身前,停住不动。
“这么快?”
周迅右手拂过,那白芒中显出人影,只有两指长短,淡薄透明,正是秦风的容貌,被一团白光裹住不散。
“这么快就完了?见到故人了吗?”
秦风笑着点头,拱手道:
“总算是还清了以前的些许人情。”
周迅也不去问他到底见到了谁,又做了什么,只是点头。
“人情债最好是还清为好,免得带到下一世。利滚利,债加债,人情正如印子钱,早些还清,心里踏实。”
“去吧。”
秦风又拜了两拜,方才被周迅送走,预先已经说好了来世转世人家,给足了银钱,定下了盟约,此时托生不会受到阴司鬼差的干涉。
转世托生人家之前,先要算定命格气数,堪舆地理风水,预先说好人家,给足银钱,得其同意之后,设坛做法,祭拜天地神灵,盟约就此成就。
不这么做也能托生,只是之后的事情就多半随机了,可能下一世根本没几分修行的天分。
周迅也是事先堪定了好几地的风水,又查访了适龄夫妇,打探了其家庭的过往,这才得了五家作为备选。
身家清白,祖上有阴德余荫为佳,家中世代都是良善人家,没有不良嗜好,无有隐疾············
最后选定一家,又是托梦,又是送礼,还要买通阴司与其祖辈之灵交涉·········
最终这事算是成了,此去,秦风会在那户人家托生次子,身体健康是可以保证的,至于有无修行天分,还是难说。
这么转了许多弯,虽然复杂,但胜在没有太多隐患,阴司那里也会有一份备案。
其实这就是周迅下多了地府后灵光一闪山寨出的法子,其原理还是钻了阴司的空子,若是从前阴司鼎盛时期这么干肯定不成,可现在地府不是唯一的阴司了,这就留下可以操作的余地。
司职死后善恶审判、善恶报应的阴司地府,跟追求长生不死,今生成道的仙家,自然是天然存在某种对立的。
又是一招手,凝成一面水镜,镜中显出秦风元神所在。
此时秦风已经来到一处古朴的宅院之种,飘然落下。
步行几步,进入里间,有一位孕妇午后酣眠,至此时未醒。
秦风又上前瞧了瞧,辨明了托生之母,上前拜了两拜,便随着感应,化作一点白光,投入腹中。
那孕妇梦中,也是躺在塌上,见外面有一人入内拜下,随后不见。
梦醒,方知是梦。
“此时胎中魂识未生,正是投胎好时机,秦风运气不错。”
周迅点破水镜,一点灵光透出,送至那家,化作一阵灵雨。
“好歹也是托梦过的,总要善始善终。”
“就以此细雨,权做异象,免得以后被人小觑了。”
此雨绵绵,如牛毛般细微,无声无息,滋润着大地,直下了一日一夜。
虽是夏日,却如同春秋两季一般凉爽,因为周迅这雨中,带着消暑的寒气。
雨后,后院外,枯木抽芽,池中莲开,馨香百步。
那孕妇见到异象,思前想后,又念及前几次托梦之事,以为此子不凡,将有大器,夫妇两人秘而不宣,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
又是一夜过去。
仍是那处小城中。
城外一处小路旁,对着棺椁,几个男女披麻戴孝,跪在道边,烧着纸钱。
“秦师兄,一路走好。”
“秦师兄,虽然我们不熟,但我不会忘记你这份情谊的。”
“每年今天,我们都会给你烧纸钱的,希望你在下面少受点苦,早点从地狱出来。”
“秦师兄……呜呜呜呜,是我们连累你了……”
几个被秦风救下的同门,不管平日里是否相熟,都是垂泪缅怀。
他们昨日原本已是眼看要被抓住,是秦风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引开了官兵。
“秦兄弟,我甄丹阳向来不服人,这次是真服了你了。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我竭尽全力,也要给你做成,不然,我哪有脸下去见你……”
甄丹阳是唯一一位非道院弟子,是甄家人,旁支,有些富态,但很精明,约摸四十岁。
事变前他在城中米铺里面查看账本,因为这是他私房产业,是而并未对外人透露,这才侥幸脱身。
秦风知道他走南闯北,有本事,远不是这几个少在外边行走的同门可比。
眼下道院就要大变,失了庇护,他们这些无甚背景的记名弟子多半无处可去,就对甄丹阳隐约点出了甄家与道院的不利境地,并且指明了鹿鸣书院的方位。
在甄丹阳的主持下,几人寻机收拾了秦风尸首,借着道术遮掩,潜出城外,在这里下葬。
事急从权,几人都是一夜未睡,强撑着哭了一会儿,就匆匆掩埋了棺椁,擦拭掉往来痕迹,又留下几处明显的方位,这才离开。
之后,几人商议着去路。
一个女弟子,唤作明红雨的,哭得跟泪人似的,她是在场中跟秦风最相熟的,也是最伤心的。
在她看来,秦师兄就是为了救她才站出来,被官兵围杀而死的。
她红着眼睛说:
“秦师兄说过,宋长老已经入魔,杀了亲侄子,还叛出了道院,让我等速离此地,隐姓埋名,去往鹿鸣书院躲过风波。”
“他还说我宋长老明里暗里害死了三五十人,不是失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