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回南家时,刚到格兰斯时,南弦歌也是这样,也是这样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让她听话,然后……然后就有了那一场绝望的恐惧……
想到此,南漪雾的小脸瞬间一白。
可余光瞥到病床上不动声色得南弦歌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南弦歌当初对自己那么残忍嚣张,现在不也一样得因为自己住进了医院半死不活?
南漪雾微仰着小脸,一双漂亮妩媚的眸子雾蒙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陌生女生,“姐姐在说什么?小雾怎么听不懂……姐姐你不要卡着小雾下巴好不好?疼~”
说着,眼眶便快速地一红,委屈可怜地看着她。
南漪雾在格兰斯见过拓蔚,也在两个月里面听说过拓蔚三人和南弦歌四人在学校的名声,知道拓蔚是学校各大院系老师都争抢的恨不得给她天天开小灶的天才学生,可是她们四人进出的吃穿住行都算不上高档,南漪雾为此还专门给钱请人调查过拓蔚三人。
调查结果是,三个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家世都只是一般小康而已,进入格兰斯读书,就已经花费了她们家庭巨大的收入,所幸平日里她们也自己争气,会有自己的零花钱,不给家庭增添更多的负担。
南漪雾很是看不起南弦歌的交友标准,但是她自己也很钟意拓蔚这个人,并且在想办法接触到她,如果有可能,这个电脑天才就会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
南漪雾水灵灵的眸子深处划过算计。
拓蔚闻言看了看自己抬着她下巴的手,然后轻笑着听她的话松了手,还不等南漪雾得意,突然偏到一侧的脸上一阵红辣椒的疼,手打在脸颊上的清脆响声在耳边回荡着,南漪雾整个人呆愣愣地立在原地。
“姐姐?你以为你是谁?嗯?下次伪装的更好一点儿,至少不要将你的嫉恨得意表露在这张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因为不搭,一眼就会被人看清,懂吗?”拓蔚收回右手,左手揉了揉右手的手腕,不屑一顾地看着呆住的南漪雾。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我女儿?”南堔都没来得及反应,南漪雾就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反应过来后看着女儿白皙的小脸儿上迅速浮现起的鲜红手指印,心中一痛,走过去就准备教训下手的拓蔚。
却又一次被人止住了动作。
“南伯父,年龄大了就不要随便动手,万一伤了哪里怎么办?我们可付不起你的住院费。”方诺站在拓蔚面前轻而易举地止住南堔的动作,冷着脸凉凉的说着让南堔气急败坏的话。
南漪雾回过神,缓缓地抬手抚上自己被打的脸,手指轻触后更是疼得锥心,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就这样被毁,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然后猛地转身看着方诺身后的拓蔚,眼中满是仇恨。
“所以,为什么要来呢?”病床上的南弦歌垂着眸子疑问。
被她的话迅速拉回理智,想起自己来此的初衷,南堔看向一直垂着头不说话的南弦易。
“逆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要打你姐姐漪雾!要不是安少爷在场,你今天是不是准备和小雾动手了?简直是大逆不道!”南堔气怒攻心,一晚上想发,泄没有发,泄出来的情绪让他双眼赤红,整个人身上都着一种些凶戾气息。
“我没有!是她先说我姐的坏话!我才会忍不住动手!你就是偏袒她!这个女人哪里好?一个小三生出来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要护着她,你根本不配做我父亲!”南弦易站起来也异常地愤怒,嘶声力竭地反驳指控着,说到最后,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怨恨。
“逆子!逆子!”南堔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口口声声地指着他骂逆子。
“安少爷?哪个安少爷?”南弦歌抬手拉住激动愤怒的南弦易,然后看向南堔真诚地疑问。
“……”南堔的气势一僵,然后也没了愤怒,而是避过南弦歌的眸子不回答她的疑问。
“那,漪雾,你告诉我,是哪个安少爷?”南弦歌见南堔不说话,便将目光投注到南漪雾身上。
她也一片静默。
于是整间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个所谓的安少爷是安铭。
可是被南弦歌这样光明正大地问出来,南堔和南漪雾却不能够同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就像那些做坏事的人,会在做了坏事后真诚地告诉别人那件事是他做的吗?每个人都只愿意别人看到他美好光鲜的一面,将那些肮脏黑暗精心地掩盖在另一面。
南堔不可能告诉南弦歌因为她反正也要死了,搭不上安家那条线了,正好南漪雾和安铭是真心相爱,不如就顺理成章在一起,南漪雾能够有幸福,他南堔也有足够的好处,至于一个将死的和安铭有着口头婚约的南弦歌,她早就是一颗弃子了,婚约,反正也只是口头的,在南堔看来,同样是南家女儿,漪雾比南弦歌听话懂事多了。
而南漪雾,虽然曾经南弦歌也说过让她尽管对安铭出手,但在她眼中,南弦歌是诡异多变的,南漪雾和安铭在一起,南弦歌就没了高枝攀变不了金凤凰,南弦歌肯定是怨恨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漪雾不可能说她和安铭的事,炫耀,也要分对场合,南漪雾无疑是个聪明人。
因为一旦她真的说出口了,以拓蔚衢絮的脾气,她的脸上,怕是不止那一个巴掌印了,南堔也不可能护得住她。
“大老远这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