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手下留情!”周德兴飞身扑上,想要援救同伴,但他实力与白衣少女相差甚远,白衣少女率先出手,他是追赶不上的。
如净和尚见一道寒光飞速逼近,大惊失色,他情知这一剑远非自己可挡,周德兴的救援也已来不及,当下一声大吼,右腿猛踏地面,僧袍在真气的激荡下如同鼓满风的帆,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一退是很快的,但白衣少女的剑更快,如净在飞退中依然看到剑尖不断地接近自己的咽喉,剑未到,森冷的剑气已令他喉咙如同刀割。
“我命休矣!”如净心里一声惨呼,闭上了眼睛,等待长剑穿喉的那一刻。
突然,如净和尚腰间一紧,一条绸带从天而降,缠住他的腰部,一股劲力自绸带上传来,将他拉得倒飞出去,脱离了白衣少女的剑光笼罩范围。
随后一道曼妙的身影如同一只纸鸢,从天井上轻飘飘地落下,不带起一丁点声音。
这是一个身着水绿色衣裙,身材婀娜曼妙的女子,她一落入院内,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绿裙女子背对着众人,谁也瞧不见她的面容,但众人却不自觉地认为这该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绿裙女子一条长长的绸带披肩直垂到地上,刚才便是这条绸带救了如净和尚的性命。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小僧感激不尽。”如净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心中却十分纳闷这个人是谁。
只听绿裙女子用绵软的女声说道:“白莲出世,普度众生。小和尚不必多礼。”
一听到“白莲出世,普度众生”这八个字,如净和尚和周德兴都吃了一惊,齐声道:“姑娘莫非也是圣教中人。”
绿裙女子咯咯一笑,嗔道:“你们猜呢~”
这短短的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既娇且腻,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魔力,在场的几个男子听得骨头都快酥了。
绿裙女子说让他们猜,却已拿出一块小小的铁牌,这铁牌与陆潜怀里的那块一模一样,但在场的几个男子更多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块铁牌上了,而在拿着铁牌的那只手上。
这只手纤细柔美,五根手指雪白柔嫩,像春葱,五片指甲晶莹剔透,似白玉,从衣袖中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腕更是欺霜赛雪。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么一只纤纤玉手,都不会想要再动手的,但偏偏场中却还有一个女人。
白衣少女瞥了一眼绿裙女子手上的令牌,冷笑道:“原来是和尚的帮手到了,本姑娘也一并领教了吧!”
说罢,飞雪剑一挺,往绿裙女子刺去。
“妹妹好生无礼,奴家又不想跟你动手,你怎么就拿剑来刺奴家了。”绿裙女子嘴上娇滴滴地嗔怪,手中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细如柳叶的怪异长剑,皓腕挽了个剑花,迎上白衣少女的飞雪剑。
两人的剑都好快,一交上手,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
庭院中剑锋闪烁不定,银光飞舞,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兼之两人身法均是轻灵飘逸,这一番交手竟如一对花间蝴蝶在翩翩起舞,令人赏心悦目。
又听“叮”地一声,人影骤分。
白衣少女飘退一丈,而绿裙女子右手执剑竖在身后,一个轻盈的旋身,依然背对着众人。
两人均是一言不发,在场其他人都看不出两人胜负如何,庭中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半晌,白衣少女率先开口道:“你的剑法很厉害,是我输了。”
绿裙女子笑道:“多谢妹妹承让啦。”
白衣少女将飞雪剑插回剑鞘,执拗地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承让不承让的。”
“奴家侥幸胜了妹妹一招半式,想向妹妹讨个人情。”
“是你赢了,又向我讨什么人情。”
绿裙女子叹道:“奴家或许可以赢妹妹一招半式,但想要将妹妹留下,奴家自问没有这个本事,何况放眼整个江浙行省,又几个人愿意得罪妹妹堂上的那位呢?”
白衣少女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绿裙女子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若不是那个人指点,谁能像妹妹一样在这等年纪就有如此惊人的剑术。”
白衣少女道:“我也知道你是谁,你刚才使的剑法是‘回风扶柳’。”
绿裙女子“阿呦”一声,幽幽地道:“果真瞒不过妹妹呢,哎,这正是奴家要向妹妹讨人情的原因。”
白衣少女沉吟半响,道:“你是希望我不要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
“妹妹冰雪聪明,不过奴家斗胆要得寸进尺一步。”
“你希望我不要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妹妹如果能做到,奴家感激不尽。”
白衣少女道:“但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对那个人隐瞒的。”
绿裙女子咯咯笑道:“妹妹堂上的那位兴许知道的比妹妹还多,妹妹回去但说无妨,只是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啦。”
钱塘江畔。
一粉墙大瓦的宅子,一宽敞的院子,一株老槐树,一张石几,一壶清茶,一个老人,擦拭着一把长剑。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手中的剑更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这柄长剑曾威震大江南北,靠近剑柄处的两个篆文识得的人不多,但听过的人一定不少。
这把剑削铁如泥,在这数十年间共斩断一千两百二十四把兵刃,斩下七百三十二颗人头。
这一千两百二十四把兵刃中共有一十三把曾位列“天下神兵榜”。
七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