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十余人在空中站定,为首的一位,头发花白,随意地挽在头顶,用一只青玉冠扎住,额头高耸,一字横眉粗浓,一双虎目亮如星辰闪烁,不语自是咄咄逼人,阔脸,颌下长满花白的长须,梳理得井井有条。身穿灰白色长袍,身体粗壮,烈风中,长袍被吹得呼呼做响,那人却纹丝不动,钢筋铁骨,坚毅如松,稳若泰山,让人觉即便是天塌了下来,他也能一手顶住。
有诗赞他:
自古英豪多霸道,
麋犬焉敢称枭雄;
只手翻云多快意,
哪管褒贬史书中。
见到此人,韩玉儿横目怒视,眼中几乎放出刀子,高声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说起此人,可不得了,能在悄无声息中,一统魔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屠灭了八大仙宗之一的玄武殿;又力攻三圣宫,以一教之力与八大仙宗相抗衡,虽无功而返,但也未落下风,逼得八大仙宗放弃了西北数千万里的土地,无数的宗门。八大仙宗弟子,无不欲除之而后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魔教教主呼延烁。
谁也没料到,这呼延烁居然也带着一众部属竟然出现在中土之地。
“大胆,哪来的野丫头,敢对我魔教教主大呼小叫?”呼延烁还未说话,身后一人高声怒斥道,此人身材高挑清瘦,面色焦黄,尖刀疏眉,细长眼若一道缝隙,缝隙中寒光乍露,教人胆寒,尖脸,鹰钩鼻,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袍,长袍上绣着淡墨疏竹,挺拔清峻,自有一番风骨。
有诗赞他:
从来富贵多败类,
寒贱也能成鹰虎;
投巧取势识时务,
只笑当年分汉楚。
这人在江湖中名声也不小,他原本是阴山教的教主,魔宗三教合一后,便身居魔教副教主、魔教后护法、玄武殿殿主之职,掌北方玄武神魔军,权后都护使,此人便是玄武峰上,逼得玄武宗长老冰云自爆身亡的殷世为,那一阵,他也受了重伤,但也因此算是向呼延烁表明了心迹,养了百余年的伤,如今伤势痊愈,重出江湖了。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年韩玉儿虽早早下山,但在山下,也看见了冰云长老与殷世为的那一战,怎能不恨他?破口大骂道:“你这阴险狡诈,乘人之危的狗贼,居然也好意思在人前晃悠?就你这般下贱人品,当初怎就当上了一教的教主,莫不是魔教中人,都是你这般曲意阿谀,落井下石之辈?”
殷世为被韩玉儿当这么多人的面骂,一时有些挂不住,喝道:“你这泼妇,难道你们所谓八大仙宗的掌门都只会骂街么?有本事出来打上一架,谁是谁非,刀剑上见分晓。”
众人心道:“韩玉儿才不过是合体境出期,你却是渡劫后的高手,怎么好意思与她动手?”
殷世为那话却激怒了一人,跳将出来,喝道:“打便打,殷世为,我来会你!”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尧山三隐的第一位好汉何须知。若论实力,如今的玄武宗也就属他最强,殷世为怎么说,也是顶尖的高手,何须知未必真打得过殷世为,但事到如今,没有怯战的道理。
殷世为斜睨了何须知一眼,嗤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与本尊动手?”
何须知一时被殷世为的话噎住了,不知该如何应对,韩玉儿此时也感觉不妥,玄武宗势弱,虽然此时她们这边的人数不少,但真愿意帮她的,恐怕只有玄剑宗的人,其他的人与玄武宗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多半不会为玄武宗得罪魔教,作壁上观是必然的。而真要与魔教斗起来,吃亏的必然是玄武宗和玄剑宗,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何须知为了她也跳了出去,韩玉儿不知该如何收场。
长生看出了韩玉儿的为难,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笑道:“殷护法,你一个摇尾乞怜的鹰犬,还要别人有什么资格?”说罢,不理殷世为,对呼延烁深鞠了一躬,道:“老魔头,又见面了,小子见过呼延前辈!前辈不会是专程来打架的吧?”
他这话,说得有分寸,先称老魔头,是拉关系,意思是当年的事,他时时放在心上,后称呼延前辈,一字不提魔教教主,是表明态度,他论的是私交,才向呼延烁施礼。
殷世为正要叱喝长生,却被呼延烁拦住,他此次来,为的是桃源镇的事,不想多起纷争。刚才众人力轰神像的事,他也看到了,凭他所带的五十四名渡劫高手,估计也奈何不了那神像,于是才有了与石中轩联手的想法。
长生既然出来了,给了双方下台的机会,他又怎肯放弃这个机会?
魔教虽然强大,渡劫后的高手足足有两百余名,但是魔教其实也有他自己的难处,大漠西面,魔教要防妖族入侵,北面,也要防止北方妖族的骚扰,牵制了魔教不少的力量,中土西北部虽然收入了囊中,但要消化这股力量,为他所用,却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在天岭一带,更要防备三圣宫,东海则要防备蓬莱阁,更是牵制了魔教不少力量。
这些宗派在八大仙宗的管理下,散漫惯了,平日只负责分派给他们的职责,缴纳些供奉而矣,若是征用这些人为前驱,不用想,呼延烁也能猜到,只怕大半立刻会反戈到八大仙宗那边去,西北的局势会变得不可收拾,魔教不得不退出西北。更何况,西北还有数量不少的宗派,心向八大仙宗,时不时闹些乱子出来,这也牵制住了魔教不小的力量。
所以,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