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在燃烧,纸窗外的火把一闪一闪,不该存在于运输船队中的喊杀声和叫骂声混成一片,孙奇紧握手中的左轮手枪,没想到之前无意间制造的左轮手枪竟然派上用场。
还未及孙奇出去查看,便见周帅火急火燎赶来,他面色紧张,显然外面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大人围了我们。”
来路不明?孙奇推测,那应该是附近的水盗或者是江洋大盗。
来到甲板上,向着船外环顾,果然有许多条铁锁勾在桅杆上,叫骂声便是从那些铁钩尽头处传过来。
借着灯光,许多大概有数十个黑衣人从那些铁锁向着孙奇的船上攀爬,来势汹汹,寒光在他们腰间闪烁,其意十分明显。
“赶紧让那些乡兵起床,咱们八成遭遇江洋大盗了!”
江南的水运发达万分,每天经过神龙江的货运船舶数以万计,运送的货物更是滔滔不绝,数量众多,其价值的金银货币,更是难以计数。
这显然是一笔十分巨大的财富,源源不断的财富,所以也滋生了类似于海盗的江洋大盗这一职业的盛行,每年朝廷的漕运船在神龙江上损失的金银,都足够几个州每年的行政支出费用,但是朝廷也是没办法,这些水贼依山傍水,隐藏得十分之深,地方军队好几次清剿,无论加大力度,都无法彻底根除,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不一会儿,杀气便覆盖了整个漕运船,数十个黑衣人,皆是腰挂寒光,倒映着脚下湖面的月光,使得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这些黑衣人的意图,简直比天山的明月还要清楚,劫财!
民工们在瑟瑟发抖,谁能料到第一次漕运就遇到这等货真价实的水贼。
乡兵们来到孙奇身后,有的人还未睡醒,但是一瞅眼前的形势,立马醒了过来。周帅附在孙奇耳边不知说些什么。
“这是秦淮河与神龙江交汇处盘踞的一伙水贼,其老大名叫黑三,在这一地带名声赫赫,过往行船无不闻风丧胆。”
当黑衣人登船之后,叫骂声也就消停了很多,只是灯火更加通明了,十分刺眼。
黑衣人自动分成两排,从中走出一个黑汉子,如同天上来的魁星,五大三粗,灯火映照在他身上的肌肉,竟然略微有些反光。
“这么大的船,老爷我可是没见过世面,都听说南洋来的商人都富得流油,今日收获颇少,谁叫我碰到你们了呢,自认倒霉吧!”
这个黑汉子嘴角泛起奸笑,在灯光下显得无比诡谲。
“大胆水贼,你可知我们是谁?”
周帅率先发难,声威阵阵,正义爆棚。
“你们是谁?老爷我可是知道这是属于江宁地界,就算是冯川他亲自来了,我都有和他周旋的能耐,何况你们这些手无寸铁南洋商人,黑三我还是照劫不误!”
黑三十分把握,这是一伙南洋商人,因为这艘猎物的体积显然太大,达到离谱的境界,而且船身十分奇怪,他环顾船甲板四周,船上的设施也十分奇怪,那些个圆圈圈是什么,那个巨大的铁锥子又是些什么呢,很明显这不像是大汉的官方或民用船只。
凭黑三等人的见识,这种船只能来自南洋那些个神秘莫测的鬼地方。
“留下你们船上一半的货,还有船长是哪个?跟我们走一趟,剩下的,回去准备好三百两赎金。”
黑三狂妄不已,按照以前的劫持套路,都是只给被劫持一方留下一半货物,然后将其船长绑架,再勒索一笔巨额的赎金。
“我就是船长,你们要带走我?你就只要三百两?也太没有追求了吧?”
孙奇不屑地反问,三百两?还需要准备,孙奇现在的身价,换算成银两,那银两堆积成的小山,完全可以将这伙海盗的身体连同他们的老巢砸成稀巴烂。
“你你你,别仗着你们南洋人有钱,就来欺负我黑三,那就准备五百两银子,我还不信了!”
黑三气得说不出话来,黑色的脸上有些气急败坏,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今天劫持的这伙人为何这样淡定,其实他一开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位看起来弱不经风的青少年为何如此的淡然,面队自己这群凶神恶煞的匪徒,竟然面不改色,而且还在调侃已方处之泰然。
自己啥时候受到过这种调侃,好,三百两你们嫌少,那就五百两!黑三相信五百两是一笔足够多的赎金。
“五百两?你是要饭的么?小生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绑票只要五百两赎金的?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孙奇继续调侃,惹得一旁的乡兵和警备司成员们都在大笑不已,就连黑三那边的黑衣人的脸都紧绷着,仿佛在忍着笑。
“我不是要饭的,我们是江洋大盗,就问这神龙江上哪一个商会和镖局不认识我黑三?你,看起来眼熟熟的,是不是江宁郡的警备司司长?上次你还带兵准备来剿灭爷我呢?”
黑三涨红着黑脸解释着,忽然他瞟见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人影。
“周司长,我可是记得你了!上次差点就被你的百步穿杨箭要了性命,你们是江宁郡的官船?”
黑三瞅见了周帅,仿佛回忆起了一起十分不愿想起的回忆,面色变得更加不善,黑脸在抖动,仿佛煤球般在跳动。
“对,没错,我就是江宁警备司司长周帅,上次差点要了你性命的人。”
周帅见被这黑三认出来了,便也不再掩饰,承认了。
黑三将视线转到周帅身边的那位青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