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凉了,会客厅的地面上那些波斯毛毯,这才尽到了自己该有的责任。
“本官现在去视察一下课堂情况,如果还和去年那样死气沉沉...”
文正书院的教学质量每况愈下,而且还如同一艘老木船般行驶在历史潮流中,冯川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还没出门,他就看到了一人,这个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冯川当即眼神中就散发出许多光辉。
当然,薛伟刚也看到了,也许贱人的言语总要比正常人来的快。
当冯川的话还没想好措辞怎么和孙奇答话,薛伟刚就先人一步,用着他那刚刚洗净的嘴巴,对着孙奇来了个狂轰滥炸。
“你个落榜生,怎么还没走,难道要我亲自送你离开这儿?”
薛伟刚这么一说,冯川惊呆了,脑子间都乱哄哄一片,这才仔细地拿出报纸看着,从甲等看到乙等,从第一名看到最后一名。
上面没有孙奇的名字。
“孙奇,你真的落榜了?”
冯川无不惊讶,不可能啊,凭孙奇的能力,取得这个举人甲等第一名,应该都没问题的。
“什么?郡守,您认识这位书生?”
薛伟刚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了,这大可明明就和人家郡守熟识,自己却还想去找麻烦,现在想想,后背莫名有些发凉。
现在连称呼都变了,也不敢喊人家落榜了。
虽说这书院明面自己是老大,但是真正的老大,却是官家,官家认识的人,想必都是一些贵人。
冯川不理薛伟刚,他知趣地合上嘴巴。
“第一名子小便是小生,只不过却是用了誉名,请郡守大人明鉴。”
孙奇此言掷地有声,如同一道利剑刺入薛伟刚胸膛。
这一刻,他觉得天旋地转,脸上发烫,脑袋发热,简直没有什么面目在这厅堂里在待下去了,明明温度很低,他却觉得浑身似火。
人家用了誉名自己就分辨不出来了,薛伟刚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真是白活。
冯川松了口气,仿佛许多障碍都解决了,孙奇虽然才大,但是却是没什么功名,就算冯川想给孙奇安排个有地位的职位,也无从下手,在自己手下当幕僚,怕是委屈了孙奇。
“四大改造确实是小生的主张。”
孙奇立着不动,因为那些礼法还在心中占据着一些地位。
“小先生请坐,请坐,来人盏茶。”
薛伟刚立刻换了一副面容,仿佛他随时准备了许多假面,这些假面在面对不同的人,都会不停地转换。
什么四大改造啊,冯川顿时来了兴趣,他握着孙奇的手,就让孙奇坐在薛伟刚原来的位置上,毫不客气。
薛伟刚虽然知道人家在谈正事,但是自己貌似一句话也听不懂啊,什么洋枪大炮,蜡烛水利之类的,但是老大在这里,怎么也得给老大面子不是,他就默默站在一旁给人盏茶。
“不过这位院我本来就不是文正书院正式的学究。”
孙奇慢条斯理地将薛伟刚的行为说与冯川听,冯川顿时脸色不善盯着薛伟刚,当然,孙笑天上前正准备招待冯川去视察教学工作。
“笑天先等等,本官和孙公子谈完这些事情,咱一块去视察教学。”
孙笑天心中暗惊,多亏自己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了这个孙大可,谁能想到这孙大可竟然是郡守的座上客,想到这里,他又嘲笑那薛伟刚不识时务,没事给人家孙大可找事,现在碰的一鼻子灰,站在一旁给人盏茶。
“孙笑天你笑什么笑,你过来给客人盏茶。”
薛伟刚仿佛见到了发泄的地方,朝着孙笑天发泄,但是孙奇却是制止了。
“不了不了,还是院长盏茶技术高明。”
薛伟刚当下被羞辱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后悔,为啥要惹这么一个人,自己也是一时头脑发热,见不得别人抢过自己风头,现在风头不但给抢了,连面子都不留点,也尽数剥夺。
肠子悔青了没用,就那么站着吧。
孙奇和冯川谈完一些江宁郡发生的事情,冯川便带着孙奇况了,不过对于平湖县的劫法场事件却是只字不提。
一路上许多班级里,传来不同于以往的读书声。
从之乎者也变成了加减乘除,从大学之道换成了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孙笑天给冯川解释了一下,冯川立刻对孙奇报以赞许的目光,书院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这些都是孙公子引进的教材,那位姑娘,也是孙公子请来的教师。”
三人围在一个童生班门前,冯川看着讲台上的那个女子,莫名觉得很眼熟,但是随即在孙奇的催促下,三人又继续去了下一个班级。
总之,冯川对于新课改十分满意,因为这完全附和这几年的考试,科学,那些自己不懂的,比玄学更玄的,就是科学,就比如那些蒸汽机,自己目前还没看懂那个图纸。
冯川一路上对孙奇的功绩大家赞赏,说那个江宁日报已经传遍秦淮河南北了,邻郡都争相模仿,吴郡创办的《吴郡晨报》,临海郡创办的《临海导读》。
啼笑皆非,吴郡的晨报,为了更能夺得大众眼球,竟然把吴郡郡守每晚睡觉不洗脚这种新闻都刊登上去了,难道这就是最原始的八卦吗。
孙笑天在一旁听得是目瞪狗呆,走路都恍恍惚惚的,这孙奇何许人也,原来这几个月看得报纸都是人家一手创办的。
当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初衷,对孙奇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尊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