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像明白什么似的,说“所以母亲才不表态,由着她在怡园里闹,想看看嫂子怎么处理?”“对,我就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我听桂嬷嬷说,薛蕴芬说她姐姐没有给章家诞下长孙,她是替姐姐来尽责任的,这话真是可笑,从明芝生下来那一刻起,我和你父亲就从未因为她是女孩而有什么不悦,你哥哥和嫂子现在还年轻,日后的日子长着呢,还愁章家没有后继之人吗?倒累得她一个姨娘生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去怡园里作威作福了,可这种事情,你嫂子身为怡园的女主人,她自己不管,难道事事都要我们替她出头吗?”
“母亲说的是,是静姝考虑不周了”静姝说。“不是你考虑不周,而是你太替你嫂子着想了,将来你能替你嫂子出一辈子的头吗?终究是要靠她自己的,她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地位,自己不会看好,指望着别人怎么能行?若是连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将来怎么能做好章家的主子呢?当初我是看中了她秉性淳厚,为人谦和才让你哥哥娶她的,如今她都已经为人母为人妻了,若是一味地软弱,将来谁会服从她这个主母的位置,那时候,她难道还能指着我们来替她主持大局吗?”
第二日,薛蕴茹就亲自去了紫云居见章母,说是想要带妹妹回母家一趟,章母应允了,吩咐了下去给她准备好了一切,薛蕴茹动身时,来晚客斋把明芝托付给静姝,“我知道以前我身为一个母亲却并未对芝儿尽过母亲的本分,芝儿从前多亏了妹妹的看顾,今日还要厚着脸皮请妹妹费心照看她一天,我急着回母家处理点事情,今天夜里才能回来,她的病刚好,我怕再反复,父亲母亲年纪大了,夫君有自己的事要忙,还要劳烦妹妹了。”
“我肯定好好看着明芝的,嫂子放心便是”静姝说,看着蕴茹面有疲惫之色,像是昨夜一夜没睡好,不禁脱口说道“嫂子,有些事情还要嫂子自己解决才好,母亲也不便插手的,当初嫂子怀明芝时我就说过,章家不会因为嫂子生男生女而不一样对嫂子的,如今我也还是这句话,嫂子若是个明白人,自己想想就知道了,父亲母亲把明芝看做掌上明珠,从未流露出任何不满,倒是嫂子,心病还是要自己医的”,薛蕴茹听了这话,先是怔了一怔,随即眼眶微红,“以前是我太任性,由着自己的性子,辜负了母亲和妹妹对我的心意,以后不会了,今日的薛蕴茹已经不是昨日的薛蕴茹,我自会回母家和父亲、姨娘说清楚,请他们以后不要再打这种主意了”。
薛蕴芬死活不愿意回薛家,“姑母,我在这里还没玩够呢,让姐姐一个人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好不好?”她仰头,脸上全是单纯无辜的表情,章母轻轻地将薛蕴芬拉着自己的手拂开,“你父亲把你送来是陪你姐姐的,如今竟说什么玩不玩的,薛家才是你的家,你姐姐一个人回去,把你撂在这里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