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据多方人马打探,苏姑娘她……她……”
疾风一身黑色紧身衣单膝跪在颜殇床前,腰背挺直,却并不敢抬头看颜殇的眼睛。
“她怎么了?”
颜殇骤然从床上惊坐而起,因为动作太过猛烈,胸前的伤口再一次崩裂出血痕。
他见疾风依旧是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大喝道:“快说!”
“苏姑娘已去!”
疾风咬着牙说出了真相,依旧是垂着头。
颜殇的牙颤了颤,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请主子节哀!”
疾风抢先道。
他见证过苏九儿与颜殇的初次见面,也知主子对那姑娘的爱是如何的深沉,可是最后主子却是亲手杀死了她,那么他此刻心里的痛应该比自己死了都难受。
只是,主子是雁血阁阁主,这南嘉的太子,更是这以后南嘉未来的皇帝,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有事的。
“节哀?”
颜殇目光呆滞,突然放声大笑道:“我杀了她,你却让我节哀?”
“你让我如何节哀?”
他胳膊一抬,从袖中射出一团气流,屋内的桌子板凳直接被摧成了碎屑。
看着他已现猩红的眸子,疾风慌忙起身劝阻道:“主子莫要冲动,眼下不宜轻举妄动!”
“不宜轻举妄动?”
颜殇冷笑,“我隐忍的还不够多吗?三岁,母妃被赐一条白绫,含泪自缢;八岁,皇家将我从青山观召回,只为了抢夺天星,却因此被驱逐出师门;二十岁,我亲眼看着我心爱的女子被迫搬出雁归阁,又被一道圣旨封为了皇妹,就连她被绑架,我却也只能为了大局考虑不能将她救回;如今,我已活了二十又二年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去救她,被驱兵阻拦了不说,更是被迫与这所谓的天星成婚;更可笑的是,就在这政治联姻的婚礼上,我为了保护这所谓的天星,一剑刺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疾风,”他沉吟一声,反问道:“事已至此,你还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不觉得太迟了些吗?”
“主子……”
疾风呆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决绝的雁血阁阁主,这些年主子一直在变,但直到今日,才算真的蜕变完全,从此,他便再不是那个温文如玉儒雅可亲的太子殿下了。
“吩咐下去!”
颜殇眸子里的血红翻滚了几番,好像被架烤在烈火上的红油,随时可能喷溅而出,“雁血阁全方位监视暗阁,若是暗阁的人有任何小动作,全部斩杀,一个不留,还有,立刻让禁军统领前来见我!”
“主子这是要……”
疾风忍不住心惊,暗阁中人也有不少是雁血阁以前的老人,颜殇之前之所以容忍了拓跋玉儿一些过分的举动,一方面是念着与她的合作,而另方面则是为这些人着想,终究是为他办过事的,亲手斩杀的确是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如今苏姑娘不在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父皇这皇位坐得也够久了……”
圣都一处偏僻的小院落。
隐在院中一棵杨树下练剑,身手矫健,几个跳跃间便震得树枝乱颤,杨树叶“哗啦哗啦”落了一地。
一个家丁打扮的小伙子猴子一样从墙头上翻了进来,慌慌张张一通小跑,直跑到离隐不过几米处方堪堪停住了脚步。
“隐大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小伙子哂笑着将两手高高举起放在头两侧,盯着隐突然伸到颈下的长剑不禁一个哆嗦,忙往后不自主地移了两步。
隐面无表情冷冷道:“都给你说了多少回,走正门,走正门,你哪一次有认真听过?”
“小的一时着急,给忘了,”小伙子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舔着脸道:“隐大哥就饶了小的这一会吧,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次我家主子是有要事要小的传达给鬼少主的,鬼少主人呢?”
“我家少主不在,你告诉我就行了,”隐冷冷收了剑,一脸的阴寒。
“那可如何了得?”
小伙子一听就急得直拍大腿,俊白的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不知所措道:“我家主子指明了要亲自传达给鬼少主的,眼下这鬼少主不在,我便无法回去复命了,完了,回去定是要被罚了……”小伙子自怨自艾,仿佛已经预测到了自己凶险的未来,他正郁闷着突然抬头问道:“那鬼少主什么时候能回来?今日子时前可以吗?”
隐被他问得一愣,少主都走了好几天了,苏姑娘病重,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来了,当下绝情道:“你还是别等了,我家少主今日是回不来的,你有急事就只管告诉我就行,我代为传达也是一样的,或者,你留下些书信转交给他,你放心,我对少主忠贞不二,是万万不会泄密的。”
小伙子被说得有些心动,又踟蹰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好吧,我告诉你,你要等鬼少主一回来即刻就告诉他,十万火急呀!”
说着他四下里瞧了瞧,见周围空无一人,才凑到隐耳边小声汇报着容华给鬼镜的传话。
隐虽然不喜别人离他这样近,但事关重大,到底还是忍住了。
等这小伙子一说完,他不由惊得大声问了一声:“什么?你说家主非要少主即刻赶回去,不然就废了他的少主之位?哪里有这样荒唐的理由?”
小伙子吓了一跳,慌忙去捂他的嘴,又偷眼瞧了一下四周,责怪道:“你倒是小声些,这事儿是鬼家主亲自说与我家主子听的,让我